她弯起唇角,露出敷衍的笑容,“你自便。”
梁浠彤中午已经洗过澡,晚上就偷了个懒,简单洗漱后,就躺回床上。
她下午睡得久,晚上就没了睡意,独享一张两米大床,在上面翻来覆去。
许是晚上吃的酸菜鸡有些咸了,她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慢吞吞的坐起身,准备到外面的小吧台上拿瓶矿泉水。
梁浠彤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见客厅的只留了一盏夜灯。
昏暗的灯光下,身形欣长的男人蜷缩在沙发上,双腿紧紧弯曲着,这样的睡姿,根本没办法休息好。
她很快收回视线,是他不肯再去开一间房的,又不是她逼着他留下来的,即便再不舒服,也是他自找的。
梁浠彤在吧台取了瓶矿泉水,细心查看瓶盖是否完好,才拧开喝了几口。
她向来注重这方面的安全,每次住酒店,都会检查卧室与洗手间是否有摄像头,实在是梁家在港城地位显赫,树大招风,小心总是没错。
说起在港城,唯一能与梁家媲美的,就是傅家。只是傅靖林老爷子突然去世,原定继承人傅景鸿又车祸重伤,傅家成了一团散沙,也不知道回国不久的傅景辰,能不能重振傅家的昔日辉煌。
而现在梁家的争权战,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的那几位哥哥姐姐,只是小打小闹起些波折,等到了后期,会不会也愈演愈烈,就像当初的傅家那般。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拿着矿泉水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沙发上的陆聿珩,在她关门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望向紧闭的房门。
下一秒,门再次被打开。
梁浠彤伸出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神思清明的眸子,惊讶问:“你没睡?”
“嗯,”陆聿珩坐起身,微微蹙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脖子,缓缓说:“不舒服。”
方才,梁浠彤进门后,重新回到床上,可是眼前不知怎么,浮现出男人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扰得她心烦意乱,只好认命的坐起身,走出房门。
“要不,我们一起睡?”她的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情愿,说完后,又察觉失言,连忙补充:“我的意思,床很大,可以分你一半。”
陆聿珩眸色渐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梁浠彤见他不说话,心中对于答案有了猜测。
就知道她不应该瞎好心,人家又不领情,搞得好像是她求着他一样!
“算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说:“好。”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梁浠彤压根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转身回到卧室,率先躺到床上。
陆聿珩从沙发站起身,跟着她的脚步进门,见她躺好后,从另一侧上了床。
两人各占一半床铺,默契的没有说话。
明明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甚至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比在纳木错的帐篷里还要远一些,更别提是昨晚的相拥而眠。
可陆聿珩仍旧觉得别扭,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像是高反了一般,胸口跟着透不过气来。
原本有些睡不着的梁浠彤,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气,觉得格外安神,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陆聿珩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胡思乱想,赶紧休息。
“砰——”
夜深人静,地板传来一声闷响。
陆聿珩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看到侵占了整个床的女人,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她踢下了床!
罪魁祸首睡得香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没好气的伸手,轻轻推了推她:“你叫我进来睡,
是想半夜报复我吧?”
“神经病啊!”梁浠彤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拍开他作乱的手,转过身继续睡。
陆聿珩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她连睡着都理直气壮的样子,勾起了他骨子里的顽劣。
他自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爬树逮猫,上房揭瓦,一样不落,也就是这些年去了部队之后,才逐渐收敛起身上的痞气,变得稳重寡言起来。
陆聿珩拿起一旁的被子,将它平铺到床上,伸手推了下正在熟睡的人,借着她翻身的动作,直接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将她的手脚都束缚在被子里。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重新躺到床上,隔着被子,伸手固定住她,睡了过去。
这一夜,梁浠彤睡得格外疲惫。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成了蝴蝶,一只等待着破茧高飞的蝴蝶,可惜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破茧成功。
清晨的阳光轻柔而温暖,光线穿过白色的窗帘,静静地洒在屋内。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竟被人裹到了被子里,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