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十分鐘,同學們都在睡覺或說話,薄時月依然沒有停筆,辟出一個安靜的小角落在草稿紙上畫珠寶設計圖,好一會兒才分神問:&1dquo;那你呢?”
南熙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手捧著臉淺笑盈盈道:&1dquo;我在你公司樓下開花店呀,每天送你一束花&he11ip;&he11ip;對了,薄大設計師,看在我是你老同學的份上,到時候租金可以減半嗎?”
她的回答混在上課鈴里,聲線清凌凌。
一別十年。
薄時月成為了國內屈一指的珠寶設計師,南熙也開了一家花店。
她們都實現了年少時的夢想。
可是又有什麼變了。
南熙望著陌生又熟悉的薄時月,上課鈴聲似乎再次敲響,沉悶又清脆地縈繞在頭頂,貫穿耳膜,嗡嗡作響。
那時,她說不可以。
連逢場作戲都不願意。
十年過去,冷淡清傲的薄時月同學終於多了幾分人情味,懂得和&1dquo;老同學”寒暄了。
南熙把自己逗笑了,在大笑出現之前及時調整,客客氣氣地回答:&1dquo;勞您掛念,一切都好。再見。”
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地關上車門,瀟灑的好像車是自己的。
這次南熙不必再隱藏了,轉過身時,笑容慢慢放大,步伐輕快地回到花店,沒再回望一眼。
再次看向窗外時,暮色漸沉,賓利早已駛入夜霧中,不見影蹤。
她吐出一口氣,拿出手機,亮起的屏幕里顯示著今日收益,她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又將手機扣在桌面上。
南熙呆坐很久,落湯雞們滑稽狼狽的姿勢也不想嘲笑了,木然地望著窗外的一切。
愉寧市怎麼這么小,真是冤家路窄。
心底的澀意緩緩蔓延,緊接著風鈴輕響,趕走了所有尚未抵達的情緒。
她緩緩看過去,是阮菲,當年薄時月的朋友之一,這麼多年相處下來,關係一直不錯。
&1dquo;我在外面和你揮手你都沒看見,”阮菲推門進來,調侃道,&1dquo;還好來的是我,不然人直接將店搬空你都不知道。”
她邊說邊走到冰箱前,小心挪開鮮花,從裡面掏出兩罐啤酒,順手丟給南熙一罐。
&1dquo;噗呲”一聲,拉環被拉開,她咕嘟咕嘟喝了半罐,忽然發現南熙今日格外沉默,不僅沒有痛批她不請自來的行為,還默許她偷喝啤酒。
簡直聞所未聞。
阮菲覺得奇,正準備問,南熙主動開口:&1dquo;剛剛,她來了。”
&1dquo;她”是誰,阮菲當然清楚,愣愣地放下啤酒,坐在南熙對面沉默不語。
作為薄時月從小到大的玩伴,她們之間有多轟轟烈烈,沒有人比阮菲更清楚,怎麼也沒想到這段感情以如此慘澹倉促的方式收尾。
阮菲向來不會讓自己不痛快,所以當年得知來去脈後,直接打越洋電話大罵薄時月兩個小時,替南熙出頭要個解釋,她卻始終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