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柔今年二十八岁,虽然她与谢随安有婚约,可要说起来,跟谢随舟才是年纪差不多的。
从他去了非洲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她偶尔从他更新的社交媒体上知道他的行踪,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多联络。
她有些忘了以前和谢随舟是怎么相处。
准确来说,他一直都是捉摸不透的风,自由散漫,无拘无束,她则循规蹈矩,和他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做准备,明天见。”
姜致柔不想回应他关于他大哥的话题,也没什么好聊的。
她打算走,谢随舟的手指却摁在了她的腕骨处,他伏低身子,像蓄势待的兽类,声线又沉又哑:“以后在公司里我该怎么称呼你,嫂子?”
“……我和谢随安没有结婚,你不用这么叫我。”
“会议室的那帮人全都知道,你差点就要嫁给我哥,对你尊敬一点,也能让他们改变对我的印象,你说是不是?”
他这个人,性子乖张叛逆,没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喜怒更是无常。
她隐约觉得,他其实看她不太顺眼,总之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他去非洲的前两年。
哪怕碰见了,也只是冷眼瞧着她,浑身透着两个字:不熟。
这次跑去非洲找他,包括回来之后生的一切,让姜致柔以为他们是可以友好相处的。
现在来看,又是她过于天真。
姜致柔睫毛轻颤,天然嫣红的唇抿了抿,反问他:“所以你这样是尊敬我的表现吗?”
他们距离极近,女人的唇有着玫瑰般勾人的漂亮形状。
谢随舟眯起眼,指腹的温度很烫,他直勾勾盯着她,在快要凝固的气氛中,低声笑了:
“你可能没经历过,我不尊敬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表现。”
她不会想尝试。
下一秒他便松开手,后退。
姜致柔忽略过分紊乱的心跳,故作镇定:“明天见。”
步伐凌乱地离去,她也没注意到身后不加掩饰、满是攻击性的目光。
……
安舟电子的办公楼和生产厂都在郊区,整片土地都是属于公司的,这也是几年来安舟电子利润每况愈下,也仍然还没倒闭的原因。
每年光是房租都省了大笔钱。
姜致柔从市区开车过来,快一个小时才到,她昨天晚上收集了足够多的资料,也有了初步的想法。
就等着今天开会商议。
刚踏进会议室就听见里头此起彼伏的指责之声,总结起来,就是在说谢随舟独断专行不听劝。
原来,股东们在盘算一晚上后改了个主意,见他执意要当这个总经理,就提出不如干脆把公司卖了,趁现在还有利润,能卖出个好价钱。
有半数股东都是这个想法。
“公司展本来就不景气,你哥没了,公司交给你,我是没抱什么希望,与其让你把公司搞破产,还不如把公司卖了,大家按着比例分钱,以后也没那么多操心的事!”
谢随舟换了套藏青色暗纹的西装,领带系得有些紧,他面色很不好看,伸手将其扯松,才漫不经心笑说:“舅舅呢,还有大伯,你们都是什么意见?觉得应该把公司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