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的射灯晃过,我抬手遮了遮,再放下时就和程冀川对上了视线。
然后他平静的收回视线,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直到程冀川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
眼看着程冀川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程冀川!”
声音落下,程冀川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程冀川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车辆很快驶离,雨幕中就剩下了我和撑着黑伞的程冀川。
他将伞移到中间,替我遮去了大雨:“说吧。”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只是我想留下程冀川随口编的理由。
我看着雨水打湿了程冀川藏蓝色的制服,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是程冀川开了口:“很晚了,回家吧。”
他把伞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的让我打颤。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回去。”
黑色的大伞掉落在雨地上,滚落出去。
程冀川回头看了我很久,沉默对峙到最后,他把我带去了分部的宿舍。
屋子里,程冀川从家里带走的那些行李都堆在墙角,除了他以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程冀川今天跟着柳舒离开之后,就搬来了这里,没有和柳舒住在一起。
我一直紧绷着无法呼吸的心,终于能喘息。
“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程冀川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着他递来的T恤,没有接。
酒吧里喝下的那些酒,在经过冰凉雨水的淋浇后,此刻开始发热,上头。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程冀川,伸手抱住他,踮脚去吻他——
唇瓣贴近的那一秒,程冀川却偏头避开。
他眼神淡漠又疏离:“乔心语,你喝醉了。”
话落,他如钳般的大手不容反抗的将我推开,将手里的T恤放下后径直离开。
宿舍的门砰然关上。
我站立在房间中央,头顶的白炽灯落在我身上,在脚下凝成一团黑影。
最终,我连夜狼狈逃离。
这天之后,我和程冀川再也没有见面,再也没有联系。
我窝在我们共同的家里,日复一日的照顾那些绣球花,好像这样程冀川就会回来。
直到这天凌晨,电话突然急促响起。
我接起就听见陌生的女声:“是乔心语吗?我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急诊,你爷爷钓鱼落水,没能救回来,你来办理一下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