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滴,落在祁寄的鼻尖。
他茫然抬头,望见那绷紧的冷硬下颌,和一簇湿漉漉的尾。
水珠是从微硬的黑上滴落下来的,有些砸在祁寄身上,有的直接顺着紧实光滑的肌肤滚下来,滚过线条起伏的完美轮廓,没入赤。裸的脖颈和前胸。
祁寄看见眼前那染着水痕的喉结滚了一下。
他自己却是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像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就算不再抬眼,他也清楚。
再往上,便会对上一双漠然冰冷,又难掩凶戾的浅色眼眸。
“裴总……”
祁寄终于从干涩已久的喉咙里挤出了这个称呼。
“抱歉……谢谢您帮我。”
他现在才想起该双手继续用力,撑住身体起身退开。可回神过来,掌下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却让祁寄动作一僵,被电到一般匆忙收了回来。
男人的浴袍材质很薄,体温隔着一层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许是因为刚刚的大幅动作,连束好的前襟都被牵连拉扯,失了原本的形制。
祁寄半个月前清早遇见人跑步时,还暗自感慨过对方的肌肉线条,却怎么没想到,转眼间自己竟会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机会。
理智回笼,他愈窘迫,只能靠面上艰难维持着的严肃正色,遮掩内心的无措。
“抱歉,我滑了一下……唔!”
翻来覆去的道歉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打横抱起截断。
祁寄身体一沉,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下一秒,已经被人重新抱在怀里。
“当心。”
低沉微哑的声音响在耳畔,任谁如此近距离地听见这低磁的声线,都能称得上是享受。
可对药效未退、药力犹存的祁寄来说,这却是对敏感耳根的又一次刺。激。
他整个人因为这麻痒而不自觉抖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都变得急促起来。
“裴总,我自己可以走,麻烦您放我……”
可祁寄的话未说完,就觉得自己轻轻落了下来。
男人将他抱起却并未逾矩,反而动作轻缓,妥帖地将他放回了柔软的沙上。
祁寄微怔,怀里又被熟练地塞进了一个更软的东西。
他低头,就看见一只大大的猫爪正对着自己。
身侧的男人已经退开一步,和他保持了一个并不会让人感觉私人空间被侵占的安全距离。
“你自己能走?”
裴俞声将浴袍拉好,沉声问他。
祁寄已经被接连的意外彻底冲昏,乍一听见,本能地点头:“可以。”
裴俞声却也未再追问。
“时间还早,”他道,“你回床上再去休息一会儿吧。”
见多了男人侵略性十足的一面,祁寄反而没预料到裴俞声这干脆利落的退让。
他不懂共情,更猜不透对方的感受,只能凭着平日伪装时积累的经验,干干巴巴地接了一句:“裴总也休息吧。”
不料,这句本是出于礼貌的接话,却得到了认真的答复。
裴俞声道:“我已经休息过了。”
祁寄先是一怔,随即下意识看了眼茶几。
茶几的另一侧,平板和电脑还在原来的位置,那沓厚厚的文件却从睡前的一摞薄、一摞厚合成了同一摞。
这些文件显然都已经处理过了。
窗外天色未明,至多不过六点,祁寄睡着时大概是三。点左右,短短两个多小时里,裴俞声处理完繁重的工作,又去冲了个澡,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时间睡觉的样子。
可对这个回答,祁寄却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因为对方懂得珍重身体,还是因为对方的不坦诚。
这摞文件没收起来,大剌剌地摆在客厅里,其实就已经在无形中给了祁寄压力。他不觉得自己应当被这样信任。如果裴俞声瞒着他,他反而会轻松一点。
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完,祁寄就又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昨晚在你房间,我不是睡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