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夜查到了天蒙蒙亮,方柳看著這結果只覺得分外難做,到時候大人看見這結果,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全府上下一夜沒睡,甄諾也是如此,在聽雨軒之中等著這結果。方柳抿著唇,將查到的結果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甄諾聽。聽到一半的時候,甄諾的臉就僵住了,聽到最後的時候臉就差全青了。
「陛下也實在。。。。。。」接下來的話,甄諾簡直是難以啟齒。看來這回是只能自己認下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了,誰能想到陛下只不過來了兩個時辰,就將蘇佩的膳食給下了藥。
方柳跪在地上,腦袋耷拉得很低。「是小人沒有管好膳房,小的願意領罰。」
甄諾看著跪著認罰的方柳,也心軟了,「算了,陛下存了這樣玩鬧的心思,你我都阻止不了的。」
方柳起身,站在甄諾的身側,擔憂地問道:「那夫人那裡該怎麼辦?」
甄諾深吸了一口氣,自然是自己認下了這罪。甄諾揚起手,吩咐道:「你到時候去對全府上下說上一聲,在府中,叫蘇小姐,莫叫夫人。」
方柳觀察著自家大人的神色,拱手背身退了下去。
***
蘇佩在床上躺了一夜,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濕了大半,手中緊緊地握著金釵。蘇佩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口上下起伏,看著手中的金釵,默默握緊。倔強的神色隔著帳子落在了伺候的折葉眼中,看起來便惹人心疼。
軟骨散的勁頭已經消散了去,蘇佩煩躁地撩開了帳子。儘管甄諾什麼都沒有對自己做,但蘇佩只覺得被甄諾碰過的地方都是髒的,甄諾將自己弄髒了。
「折葉,備水,我要洗澡!」蘇佩怒著說道。
折葉連忙答應,一刻鐘之後就為房間之中的浴桶轉滿了熱水,熱氣氤氳,蘇佩立刻走了進去。「出去。」
折葉手中還拿著澡巾,原本是想要伺候的,但聽到蘇佩的這話,只能將澡巾掛在了浴桶的邊邊,低著頭退了下去。
蘇佩將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物脫下,放在了一旁的衣架子上面。看著這衣物,昨夜甄諾的手就是隔著這件衣服摸上自己的身子的,蘇佩只覺得晦氣的很,一下子將衣服從衣架子上面拉了下來,嫌惡地踩在了地上。
踩了好幾腳,蘇佩才覺得解氣,躺進了浴桶之中。氤氳的熱氣就好像是水上扶了一層白色的霧,白皙的皮膚被熱氣一熏微微泛紅。蘇佩拿過澡巾,沾了一點水,就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一下擦了起來,一下比一下重,將自己身上擦出了紅印,與其他凝脂一般的皮膚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蘇佩緊緊咬著牙關,父親、娘親、哥哥。。。。。。
甄諾。。。。。。
蘇佩巴不得要將自己的皮膚擦出來血,為什麼偏偏是你,偏偏是你,甄諾。。。。。。
折葉一直在外面候著,估摸著時間,但是一直沒有聽到出浴的聲音。折葉心裏面擔心的很,敲了敲房門。蘇佩失神,洗了大半個時辰,待這水都要涼透,才被這連續的敲門聲喚回了思緒。
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外面的折葉安了心。蘇佩腰上多了兩處擦傷,是被自己生生地擦出來的。
「大人。」折葉剛剛放下心來,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甄諾。
房內的蘇佩聽著這聲大人動作一頓,迅穿好的自己的衣服,握住了自己的金釵防身,生怕甄諾會進來。
「蘇小姐在裡面做什麼?」甄諾溫聲問道。
「在沐浴。」
「蘇小姐手腳上面還有擦傷,你不知道要看著一些嗎?」甄諾呵斥著折葉。
折葉只覺得有些委屈,但做下人的也不能多說什麼,低頭怯懦地說道:「是蘇小姐說的要一個人洗。。。。。。」
甄諾心上擔心,反應了過來,不免自嘲,看來是要將自己的痕跡盡數抹去。甄諾揚手,將手中的藥瓶遞到了折葉的手中,低聲囑咐道:「每日早晚各一次,幫蘇小姐塗藥。」
甄諾與折葉說話的聲音輕,蘇佩在屋內並沒有聽清楚,但是蘇佩心知,甄諾沒有走,還在門口。蘇佩還是一臉防備的姿態,沒有一點放鬆。
甄諾看著這禁閉的房門,提高了一點自己的音量,足夠裡面的人能夠聽清楚自己說的話。「昨夜之事,是我的疏漏,我對不住你,在此向你賠禮道歉。」
蘇佩聽得清清楚楚,咬著下唇,怒視著倒映在門上的人影。對我下藥,還裝作一副無辜清高的樣子。
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我不會拿我娘親留給我的東西來沾染你這個奸人的血,我會好好地活下來,在你的府中,尋覓機會,殺了你,為我蘇家正名。蘇佩將手中的金釵收起,不再當做一個武器。。。。。。
***
御花園之中,甄諾一身官服清秀俊朗,輪廓柔和帶著女子的溫婉。
劉銘看見甄諾來了,連忙指了指自己近旁的位置,「坐吧。」
甄諾撩開下擺,落座。內侍公公立刻為甄諾奉茶,甄諾剛喝一口就被劉銘的話嗆了個正著。
「卿昨夜度過得如何?」劉銘一臉笑意。「可是都歸功於朕為你準備的好東西啊。。。。。。」
這好東西,自然是軟骨散。
「咳咳咳。。。。。。」甄諾以袖做遮掩,被嗆得劇烈得咳嗽了起來。
「哈哈哈哈。。。。。。」
劉銘看見這反應,笑得開懷,對這個甄諾,雖是自己的臣子,但更像是自己的好幫手,好妹妹。打到了甄諾,劉銘甚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