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梨这时一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上下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绮梦也立即从外间跑了进来。
“姑娘,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看到钟梨头上的汗,绮梦立即拿出帕子想去给钟梨拭汗。
此时钟梨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梦中,被人突然这么一碰,她像被吓到般直接把人给挥出去老远。
绮梦勉强用胳膊撑了一下墙,这才没有整个人直接撞到墙上,但她撑墙的手臂只觉一阵疼的麻,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钟梨在把人挥出去后,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绮梦也顾不得疼,又跑到了床边,神情中全是惊慌,却不敢碰钟梨,“姑娘,你……怎么了?”
梦中的场景让钟梨就像生吞了蛆虫苍蝇一般,恶心干呕个不停,只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才好。
由于吐得过于厉害,泪水也跟着往下流个下停。
等钟梨从这种恶心中稍稍缓和过来一些,绮梦忙把水递过去,“姑娘,漱下口吧。”
钟梨接过水,一想到那伸向她衣服的那只手,就又止不住再次恶心了起来。
绮梦也被钟梨给吓得够呛,“姑娘,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
钟梨对绮梦的话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干呕个不停。
贴身伺候这么多年,绮梦从来没见过钟梨这般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竟不敢擅自让人去请大夫,更不敢离开钟梨一步,一直在旁提心吊胆地站着。
好半晌,钟梨终于稍微好了一些,绮梦打来一盆温水,把帕子打湿,绞干,语气也尽量放得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姑娘,刚才出了那么多汗,擦一下吧,不然该着凉了。”
钟梨此时的反应慢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反应了过来。
但她并没有去接绮梦递过的帕子,“我要沐浴!”这话说得气若游丝、万念俱灰,却又不容置喙。
“姑娘睡前不是刚洗过吗?现在夜深了,寒气容易入体,要不等天亮了……或者我去让人打些热水,姑娘简单擦洗一下?”
钟梨只是摇头。
绮梦看了看钟梨,顿了顿,还是妥协,拿了一件外衣给钟梨披上,“我这就让人去烧水。”
不大一会儿,就有粗使丫头把热水拎了进来。
绮梦想伺候钟梨沐浴,却被钟梨强硬地赶了出去。
绮梦很是放心不下,“我在门口守着,姑娘有事一定要记得唤我!”
绮梦出去后,钟梨把自己泡在水里,又是呆了半晌。
突然,她在自己身上狠狠揉搓了起来,用力地就像对待杀身仇人一般,上下左右,只恨不得能搓掉一层皮。
虽明知刚才那可能只是一场梦,并不一定是真的。
可她就是觉得恶心,反胃。
上一世,她之所以选择在那个荒山野岭动手,就是想着要和楚家撇清关系。
她真的宁愿被山里的豺狼虎豹叼去分食,尸骨无存,也好过被人这般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