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什麼?還有沒有規矩了?」
紀秀秀是在金銀堆里長大的,富紀氏這一代得了十幾個男兒郎,只她一個姑娘,自然是如珠似寶,嬌寵無雙。
嫁來衛氏之後丈夫體貼,兩位母親都很和善,故而她過得如魚似水,除了偶爾要跟才進門的長嫂謝知筠攀比,她就沒有任何煩心事。
這會兒被人無端訓斥,她就像被拔了毛的雞,立即便瞪圓了眼睛:「家中長輩從來慈祥,從不會隨意訓斥晚輩,我倒是不知您是哪裡來的長輩。」
謝知筠站在那沒動,餘光看到衛戟神色淡然,似乎對姑母的突然出現毫不意外。
紀秀秀這麼一嚷嚷,衛榮的面色一下子就白了,他忙起身來到紀秀秀身邊,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秀秀,少說幾句,這位是……」
「你別管我!」紀秀秀蹙眉不滿。
衛英掃了她一眼,冷冷哼了一聲,顯然是不欲同她多言。
紀黎黎還要在說什麼,就聽到啪嗒一聲脆響。
衛戟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他起身,同謝知筠並肩站在了桌邊。
此刻衛戟並未站定,他上前邁了半步,才穩固身形。
他身材高大,比謝知筠高了半個頭,如同一道高牆,把謝知筠整個人這擋在了身後。
兩個人沒有眼神對視,但謝知筠卻卻天生一副玲瓏心腸,不用問,不用看,就知他要做什麼。
雖是貌合神離,卻意外心有靈犀。
果然,衛戟雙手抱拳,拱手行禮時,她也跟著行了晚輩禮。
「許久不見姑母,姑母安好。」
謝知筠唇邊含笑,溫柔如水:「侄媳謝知筠見過姑母,姑母安好。」
衛英本來面色難看至極,此刻聽到衛戟的話,面色稍霽,但緊接著,她目光就落到了巧笑倩兮的謝知筠身上。
不得不說,琅嬛謝氏出身的千金,就是同旁人不一樣。
只看她娉婷立在那,便有種靜水流深的氣運,外人是如何都學不來的。
但衛英看著謝知筠的目光並未柔和下來,反而比方才更加凌厲。
她吸了口氣,理都不理謝知筠,只對衛戟道:「難為伯謙還記得我這個姑母,我以為家中的侄兒們都忘了姑母是誰了。」
衛戟面色如常,道:「不會。」
謝知筠不知為何是客人先來聽禮間,但還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衛戟身邊。
倒是方才一言不發的衛耀此刻起身,溫和地道:「許久不見姑母,此刻見您身體健康,侄兒很是寬慰。」
「長兄,三弟,不如咱們請姑母先落座?」衛耀文質彬彬,斯文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