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好似打响了争夺战的一枪,公司内部势力暗暗拉帮结派,迅分裂成两立,一帮担盛严霄大势将去,选择靠拢盛牧辞,而另一帮依旧坚定地站在盛严霄这边,毕竟盛牧辞离军校不久,相比下盛严霄沉浮商海多年,在公司具有更强的信服力。
长辈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也纷纷有站队。
都清楚这俩继兄弟剑拔弩张,因为将来有资格坐上盛氏掌权这个位置的,只会是他两者一。
意料中,那天和长辈的午宴很不愉快。
全是老谋深算的,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背呢,指不定怎么戳脊梁骨。
整一场饭局下来,盛严霄是全程谦恭地在听长辈训话,但盛牧辞不,管他难不难堪,他有话说话,怼得各别耍机暗责他“不顾兄弟情分,自相残害”的老东西脸色阵阵难看。
午宴,他就被老爷子叫这儿,话还没说,她的电话倒是先过来了。
一身浮躁在她的声音里慢慢敛去,盛牧辞云淡风轻地说“嗯,给你玩儿。”
宋黎弯了下唇,手指抚着琴键,佯淡定地“哦”了一声。
被碧绿的草坪环拥的湖边,盛牧辞一手抄在裤袋里,存捉弄她“这语气是不乐意我让他撤回去”
“那也不是”宋黎说得快,话落察觉自己急了,她扭捏着放慢声“我不会。”
盛牧辞慢悠悠走着“给你找个老师”
略一停顿,他又拖着懒音,蔫坏地问“还是想等我回去教”
那姑娘难得没骂他不经,过了会儿,只轻声“你什么时候回”
她问完,盛牧辞在的半分钟里静住,回望了远处起杆击球的老爷子,说“还不确定。”
宋黎从他的语气中听,他有事缠身,于是没再延长这通电话,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要去溜十四了,和他说了再见。
她挂断,盛牧辞原地沉默了半晌,收起手机,侧身往回走。
那应该是他几十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意欲示弱,想对自己的年轻气盛,和老爷子道歉,好早点回南宜。
“爸。”盛牧辞缓缓站定,短瞬犹豫,他郑重道“午宴的事,您多担待。”
盛老爷子是个十分精瘦的男,虽已年迈,头半白,但身体刚健不见虚态,很有精神地握着杆,瞄球,挥起,一杆进洞。
他抬手,就有侍者接过球杆,递去毛巾。
听盛牧辞低头的话,盛奕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不慌不忙地擦着颈汗,一双睛炯炯有神,盯过去,像能将的每一丝神情都锁住。
“阿辞,我记得从小就教过你,在鹰的世界里,鹰父母不会永远给小鹰喂食,甚至只给极少的食物,逼得小鹰争斗,兄弟姐妹互相撕咬,弱者的下场,就是成为强者的腹中餐。”
他目光尖锐,盛牧辞逐渐深沉了眉。
盛奕这才拧起眉,显然是对他刚刚的道歉不满意“爬行对鹰而言是可耻的,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要想独占百禽,就得在鲜血淋漓里坚持。”
盛牧辞然懂得其中深意。
鹰的生存法则,便是盛家儿女的生存法则。
于父亲而言,他和盛严霄就是互相撕咬的两只幼鹰,父亲不会偏袒谁,更不会可怜谁,盛氏需要的是统治天空的主宰,残忍凶猛,连死都要自戕悬崖,不留尸骨于世的雄鹰,而不是卑躬屈节的弱者。
盛牧辞勾了下唇,语色冷下几度,坚定道“我知道了。”
盛奕看他一,再不动声色敛回眸。
尽管从未表露过,但盛奕底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从性情风骨,他和自己年轻时有着相似的果决孤傲,若饥鹰,敢敢为,这样的才配得上高位。
“能和贺家交好,是你的本事,和严霄的事你自己处理,过程我不,那群老家伙算什么东西”盛奕里只有对败者的轻蔑,把毛巾交给侍者,走向休息室。
盛牧辞垂眸,舔了舔嘴角,倏地一。
要不怎么说是父子呢。
日子过一天少一天,那日,春节的氛围越来越浓烈。
市里都供上了新春大礼包,家家户户的购物车里都装着满的年货。商场放望去一片新春折扣,顾客几乎都是在筹备过年穿的新衣。
全世界好似只有宋黎一个尝不年味。
苏棠年是在除夕天回的老家,离开前一天晚上,她还一起约了顿小年夜饭,是和傅臣他在酒店吃的。
晚盛牧辞如旧来电闲聊,宋黎支吾着,只说和苏棠年吃饭,没把哥哥也在的事告诉他。
奇奇怪怪,分明是很经的饭局,一要和他提,就莫名像是她在厮混。
这天,宋黎的耳洞养得差不多了,最开始了点小意外,她洗头不小沾水炎,疼了两天,好在护理得,面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