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我是为你好,你……”
“你有什么立场对我好?周留名,你已经结婚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可不希望明天村里传出咱俩的风言风语。”
周留名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年穗穗阴沉的脸,又看到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人,只好退开一步,放年穗穗离开了。
王瑞芳一路沉默着跟周留名回到了家,她一直在等周留名给她一个解释。
结果等来等去,一直到两人进了大门,又进了夫妻俩自己的屋子,周留名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王瑞芳就着脸盆里的水,洗了脸,又用毛巾沾水擦了擦脖子和胳膊,见周留名放好了家伙什,也准备洗,根本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气得狠狠地将毛巾扔进了水盆里。
水花迸溅,弄了周留名一身,胸前的衣服全都湿了。
周留名看了一眼王瑞芳:“你的哪门子的疯?”
王瑞芳冷笑:“你说我哪门子的疯?周留名,你就不跟我解释解释,你跟那个年穗穗是怎么回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跟年穗穗的事,你在结婚之前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我说的是结婚之前的事吗?我说的是刚刚在路上,周留名,你已经跟我结婚了,放工的时候你不等我一起回来,上赶着去拦年穗穗的路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周留名有些心虚,可一想他只是想要提醒年穗穗几句,免得她一时赌气,做出一些令她将来后悔的事,并没有跟年穗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立即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她几句而已,我就算跟你结婚了,跟年穗穗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就不能跟她说句话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周留名冲着王瑞芳吼了几句,端着水盆出去了。
王瑞芳气得嘴唇直哆嗦,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周家弟兄三个,周留名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大哥周记名娶了同村的姑娘刘春花,头胎生了个儿子,已经三岁了。
刘春花现在又刚刚怀了身子,正是反应最大的时候,什么活都干不了,正躺在隔壁自己屋里养胎,听到周留名屋里有动静,像是在争吵,不由支楞着耳朵听。
等周记名回来,刘春花就跟他八卦自己听到的,末了不由撇了撇嘴:“……你说老二是怎么回事,当初说的好好的跟年穗穗结了婚就搬到年家去住,突然间就莫名其妙的跟王瑞芳领了结婚证,现在又去找年穗穗,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春花其实是挺想要周留名跟年穗穗结婚的,最起码跟你年穗穗结婚之后,家里能空出一间屋子给她用,虽然儿子小羊羔还小,可用不了几年就等单独睡一间屋子了,再加上自己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多一间屋子能解决她不少的麻烦事儿呢。
现在周留名娶了王瑞芳,她当初的打全都落了空,刘春花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可再不痛快也没用,三兄弟一人一间屋子,谁也不能说什么。
周记名没刘春花那么多的弯弯绕,不过他对于周留名跟年穗穗的事,多少知道一点,听说周留名去找年穗穗了,心中不由冷笑,“老二估计是后悔了,这几天年穗穗放出话来要招婿,十里八村的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二流子闲汉,全都一窝蜂的托人到年穗穗家去相看,老二心里着急了。”
“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当初都准备去年家商量婚期了,他一声不吭的就跟王瑞芳领了证,连一声交代都没给人家年穗穗,直到王瑞芳搬过来了年穗穗才知道,跑过来质问他,他又一声不吭,呸,他要不是你兄弟,我都想啐他一脸,一点的担当都没有!”
刘春花一脸的鄙夷,她觉得周留名这件事做的忒不地道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直接跟人家年穗穗说清楚,相信年穗穗也不是那死缠烂打的人,结果他什么交代都没有,一声不吭的就跟王瑞芳领了证,这算什么事嘛!
年穗穗被周留名气得回家就上了吊,刘春花当时跟着看热闹的人去看了一眼,那脖子勒的……
幸亏王英子现的及时,这要是晚上一点,周留名他这辈子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了。
真是造了孽了!
“你不知道咋回事,老二他也是气急了,做事没有考虑后果,一时冲动就跟人领了证,我估摸着啊,现在是已经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结婚证都领了,还能再离婚不成?就算是离婚了,以年穗穗的心气儿,也不可能再跟他结婚了。
老二这辈子啊,后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刘春花狐疑地看着周记名:“你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内情?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记名擦洗了一遍,将毛巾洗干净搭在盆架上,走到床上躺了下来。
“年穗穗的二婶儿,那天晚上来咱家了……”
周记名将王巧儿说的话跟刘春花说了一遍,听得刘春花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王巧儿说年穗穗家的三间砖瓦房子将来要留给她儿子,老二跟年穗穗结婚,将来不但要给满仓叔老两口养老送终,最后还什么都落不着?”
周记名点头:“她是这样说的。”
刘春花一脸的便秘样。
“记名哥,你说她说的会是真的吗?”
周记名不知道,不过,村里的确有这样的传闻,说年满仓没儿子,将来房子宅子是要留给侄子的。
具体是真是假,那就要去问年满仓了。
“老二就没有去问一问年穗穗?”
“老二一听说这个,当时就气昏了头,我也劝说他去跟年穗穗求证一下这事儿,他根本不听,第二天出去溜达了一圈,我以为他是去问年穗穗了,谁知道他是去跟王瑞芳领证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留名就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刘春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