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什么声音?”
沈栖衣弯着唇角:“沈霖给我发消息,问我要钱。”
电话那边气息明显变重,像是强压着怒火。
沈鹿安冷嗤:“让他滚。”
沈栖衣闷笑两声,一手托腮,慢条斯理:“我猜你现在像个炸毛的小鹦鹉,拼命扇翅膀伸长脖子想啄人那种。”
沈鹿安:“……”
“沈!平!安!”清冽的嗓音低沉危险,沉甸甸压着怒火,宛如火山喷发,“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说话,你给我好好听着啊混球!”
然而沈栖衣笑得更欢了,“我在听啊,好了宝贝,等会儿聊,我先回下他——对了,我不是要在家待一个月,有点事要晚点回去。”
说完他不等沈鹿安闹起来,便挂断电话,点开刚刚收到的新信息。
一千万?
沈栖衣浅浅垂下眼睫,尚未散去笑意的视线落在这个数字上,若有所思。
就像旁人很难想象京城那四个站在顶端的名门望族有多煊赫荣耀,只能全凭自己的认知进行猜测,最后得出一些夸张荒诞的结论,一不知就里的人也很难清楚沈家是什么存在。
如果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
京城四族之一的景家,现任掌权者,也就是景纵的父亲,在调任前往沪市的时候,他抵达沪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了沈家。
就像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枝繁叶茂,覆盖在天穹之下,悄无声息扎根在这座连空气都流淌着金钱和欲望气息的魔都之中。
对于早已失去金钱概念的沈家嫡系子弟来说,一千万,这个数字不算多——
沈鹿安开那两家餐厅,花的都不止这点。
但沈霖……
沈霖今年四十二,大了沈栖衣两兄弟整整二十二岁。
在沈栖衣和沈鹿安出生之前,他是沈家唯一的嫡系子嗣,对这个长子,无论是沈家老爷子还是沈家夫妇,都倾尽了心血。
如珠如玉,极尽疼宠。
然而,沈霖顺风顺水长到十八岁后,不知怎的,迷恋上了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
这也就罢了,捧个明星而已,沈家人其实没有多在意这件事。
但谁也没想的沈霖会背着家人和小明星结婚。
还偷偷和那个小明星签下了婚前协议——将来继承家产后,小明星可以直接分走一半。
他被发现时,一开始还是慌乱的。
但沈父沈母疾言厉色几句训斥下,他的反骨也上来了,丝毫没有愧疚,反而觉得沈父沈母小题大做:
“爸妈,你们就我这一个儿子,沈家未来都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再说了,我就是知道你们看不起阿遇,才故意不签协议,就是为了给他在沈家立足的底气。你们也别劝了,要是再逼我,我就和阿遇一起走,离开沈家,你们也别怪我心狠,从此不认父母亲人。”
沈夫人当场被他气得犯了心脏病。
急救病房外,沈父面色铁青,逼着儿子和那个小明星分开。
沈霖断然拒绝,果真就带着人离开,并扬言要和父母断绝关系。
他笃定了沈父沈母会妥协。
他是沈家长子,也是沈家唯一的孩子,就算沈家夫妇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把他赶出去,但也只是一时之气罢了。
等到将来他们怒火平息,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把这个“儿媳妇”给认了。
到底是亲生父母,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可能真的断了。
他绝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心上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夜晚,沈家夫妇俩就一张机票飞到国外,一年后,沈夫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然后和长子断绝了关系。
听到这个消息,沈霖瞬间气疯了,当即便要回家。
只可惜,他出的去,却回不来了。
沈父沈母避而不见,老爷子更是眼皮一合,淡淡开口,沈家哪有大少爷。
沈霖的所有信用卡和储蓄卡全被冻结,支票也一并作废,过了好一段艰难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