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畫頭老虎行嗎?」
「你會畫嗎?」
「會呀!」何禾眯眯眼睛:「我拜師齊白石。」
「齊白石是誰?」
「一個特~別厲害的畫家!」
「哦。」阿布信了,他的小板凳往前挪一下:「畫吧。」
「切~」何禾拿著顏料盤笑,她湊近阿布,舉著畫筆看著他閉上眼睛的臉,她的筆落下又抬起。
一直沒等到開始,阿布睜開眼睛:「你是不是不會?」
「會呀。」何禾的手湊近阿布:「你把眼睛閉上——」
「哦。」
阿布又閉上眼睛了,手肘分別撐在分開坐的腿上乖乖的把臉交給何禾。
何禾咽咽口水,她抿了一下嘴唇,右手輕輕安撫剛剛被阿布近距離的凝視搞得突然砰砰跳的心臟。
救命——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對這張臉脫敏。
畫筆的鼻尖沾了顏料在臉上涼涼的,阿布只能感受到畫筆簡單的走向。
他的眼皮動了幾下,依然老實的繼續閉著。
何禾在這邊畫一點,在那邊畫一點。
他覺得癢,伸手用手指撓撓。
「別碰——」何禾認真又慢吞吞地說。
阿布睜眼:「癢。」
「閉上閉上。」何禾用左手隔空蓋著他的眼睛催著。
阿布聽話:「要多久?」
「很快——」
阿布不放心,又睜眼:「給我看一眼。」
何禾雙手捧住阿布的臉安撫他:「別動,你得相信我呀。」
阿布猶豫幾秒,閉上了眼睛。
沒等何禾的畫筆再次落下,他瞬間睜開眼睛歪著身子去拿鏡子。
「這是老虎嗎?」
阿布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問。
兩邊臉頰各有三條白鬍鬚,額頭正中央的一個『王』,還畫了一顆粉色小愛心。
他轉頭,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何禾。
「是呀!怎麼不是!」何禾憋著笑嚴肅地掰著手指數:「老虎有鬍鬚,你是不是有了?有『王』。你是不是有了!」
「沒愛心啊——」
「你是小老虎嘛。」
阿布想站起來:「不畫了!」
何禾繼續笑,她把阿布按回小板凳又把他拽回面對面:「差一步差一步!」
「阿布,你猜成為老虎的最後一步是什麼?」
「是什麼?」
何禾笑而不語,她的畫筆在阿布面前的空中畫了一個圈,最後她把筆點在阿布的鼻尖上。
她以為阿布會一直追著她的畫筆變成一個的鬥雞眼。
沒有。
阿布看著她,眼睛不曾挪開分毫。
何禾惡作劇的笑有些凝固,因為這雙望向她的太過絕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