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马场里的人渐渐稀少。
慕念白昨夜没睡好,又集中精神应付了大半日,这会儿困意来袭。
她虽然很想问问景策,他口里的主子“燕小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带着一丝遗憾,她拉着清允回家去。
待人走了,林子里的三个人才返回天棚。
景策想给主子倒杯水喝,却现水壶里的水空了,桌上装糕饼的盒子也空了,这俩女人是真能造啊。
晏之初揉了揉眉心,庆幸当初景策的帖子没送出去。
偏偏打道回府的路上,母亲还派人来劫他。
无奈,他只好去了趟太子府。
向太子和太子妃问过安,他便来到母亲所居的承光殿。
有侍女上了盏庐山云雾茶,见小殿下一饮而光,便又上了碗百合绿豆羹。
世子妃看得很高兴,“今儿马球会打的怎么样?”
“还行。”
“可带了什么姑娘前去?”
“姑娘没带,倒是带了个公子。”他故意顿了顿才道,“沈淮序。”
世子妃怨怼地瞪他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没个正形。”
过一会儿,又凑过来问:“可相看了什么姑娘?”
晏之初犹疑了一瞬,想着要不就把那个白眼狼带回家来给母亲瞧一眼?
她那个样子,必定入不了母亲的法眼,到时候他就坚持非她不娶,总能拖延一段时间。
世子妃瞧这样子以为有戏,忙补充道:“不拘什么样的姑娘,不拘家世品貌,只要你看上的,都行。”
“没有!”晏之初绝了念想,意兴阑珊。
为了留儿子在府上吃一顿晚饭,世子妃答应决口不再提“姑娘”二字。
席上太子谈起近来朝中人心浮动,让大家低调行事,切不可出风头。
这样的叮嘱,是少有的情况。
再加上沈淮序那边传来的消息,一顿饭吃得晏之初食不知味。
饭罢,太子果然将他留下,“近来太傅说常有人到他家中走动,这些人为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之初知道。”
皇帝年事已高,便有人打起了太子太傅的主意,一旦太子登基,太傅水涨船高,那些与之交好的人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早年间这些人就动过心思,不过皇帝一直身子康健,又迟迟没有退位的意思,他们才慢慢消停。
如今竟又有死灰复燃的势头。
多少朝代,帝王家的父子猜疑都始于太子和朝臣过从甚密,这些人是明摆着把太子往火坑里推。
“你才闭关归来,又立了一功,愈加要谨言慎行,过两日我就去向你太爷爷请旨,让你到六部轮值,也让你明白明白,这朝中错杂的关系。”
“爷爷所言,孙子之初谨记在心。”
太子已过天命之年,如今看着后辈佼佼,心中甚是宽慰,“有时间,去祝家多走动走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