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白强撑着站定,一改往日温顺,只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今日为何没去?”
晏之初一只手背在身后,姿态很是从容,“有事。”
就算有事也可以派个人来说一声啊,她委屈地想。
难为醉酒的她还能从这话语里听出疏离,于是语气也不自觉地添了几分身份有别的恭敬,“您有把我当朋友吗?”
他看着她,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没有。”
慕念白喝多了酒,大约是被凉风一吹,眼睛酸涩难忍,“知道了。”
垂说完这三个字,她就转身离去。
原以为是很潇洒的转身,结果“嘭”的一声响,脑袋直接撞上了旁边的廊柱。
这一撞直撞得两颗大泪珠从眼眶中甩了出去,她吸了吸鼻子,气得坐在地上哭。
晏之初立在那儿,深不可测的眼眸终于起了波澜,他总觉得不该在这时候跟她一般见识。
心绪微动,颀长身形就已经探出去。
慕念白一声还没嚎完呢,身子就凌空而起,栽进了另一个怀抱。
这怀抱里有好闻的沉香味道,她贪恋地多吸了两口。
“就这酒量,还敢跟人喝酒。”
受了他的斥责,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你都不把我当朋友,还抱我做什么!”
就是当朋友才不能抱呢,晏之初此刻也不想跟醉酒之人理论,“你此刻不清醒,等酒醒再说。”
“谁说我不清醒了?我很清醒!”
景策早叫人煮醒酒汤去了,不然还能见到这一幅奇景。
堂堂晏小殿下,竟然被人吼得没了言语。
晏之初将她放回床上,又起身给她倒水,谁知她扑腾一下就把茶水打翻了,嘴里还不知咕噜咕噜在说些什么。
看着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他有些想笑,紧绷的神情也渐渐松散开,明明上一次醉酒的模样他见过,她喝醉了酒便安静睡去,怎么两回差别这么大。
他哪里知道,在海棠春那一夜,她醉酒只是装的。
慕念白也不会知道,那一夜当她的身躯真正被他圈进怀中时,他沉寂多年的少年血性喷涌而出,闭关苦修三年偶尔放肆的念想竟然成真。
他艰难守着底线,在她床前坐了整整一夜。
景策送了醒酒汤进来,见慕姑娘已经睡下,便很自觉地又退了出去。
“去她家里知会一声。”
“是。”他甚至很自觉地把门带上了。
晏之初看了一眼那门,忽然间大为不自在。
青天白日的关门,莫名叫人心虚。
从桌前又返回至榻侧,看了她一眼,那光洁的额头竟肿了好大一个包,他揉了揉眉心,出门去膳房拿熟鸡蛋。
人已经睡着,醒酒汤暂时喂不下去,他只拿纱布裹了鸡蛋,认真在红肿处揉着。
揉了数圈,那红肿终于消散些许。
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捏住。
“娘。”
她喝了酒,整个人都滚烫,连指尖都是烫的,以为她是要什么东西,他开口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