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原本也简单,邵家媳妇既然有惊无险,她也并不希望事情闹得太难堪,只需要慕氏向她道歉并保证不再纠缠她夫君,她便将此事揭过。
可这慕氏偏偏认死理,半步都不肯退。
说到后头府丞也没了耐心,“慕氏,本案人证、物证俱在,你的作案动机也很明晰,本官没时间跟你在这儿打嘴皮官司。”
“大人,是她们诬陷我,我不是说了么,只要您派人去查……”
府丞打断她,“看来不用点儿刑你是不会说实话。”
“来人!上夹棍。”
堂中两侧的皂班立即动身去搬刑具,慕念白看着那黑的刑具,上头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凝成这个颜色。
十指连心,一定很痛……
堂堂顺天府,竟然想屈打成招!
然而皂班已经上来掰她手指,此刻愤懑都被抛诸脑后,整颗心只因恐惧而激烈地跳动着。
她死劲地握拳,螳臂当车似地同他们抗争。
手指头差点儿被人掰折,疼得她直咧嘴,她甚至没出息地想:实在不行,先招了吧。
可等到十根手指头都塞进刑具,她也没开那个口。
“我胤月朝,什么时候竟然时兴屈打成招了?”一道冷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待看清来人,府丞立即从案椅上趋步下来,“卑职叩见小殿下。”
晏之初径直无视他们,跨步走向中堂。
待坐定后,他仍旧是一言不,似乎有无声的怒气遍布满堂。
慕念白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偷偷抬头看去,正与他对上了眼。
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她曾经费尽心思想要去勾搭的人,她曾经将旁人错认为他的人,与她同处过一室的燕小爷!
他这是?
是来英雄救美来了?
一定是他听说曾经的相好要被关大牢,赶着为她撑腰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
慕念白恬不知耻认定这一点后,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苍天呐,你真是待我不薄!
那个四处勾搭人的姑娘,此刻眼中竟然蓄满了泪水?晏之初心头一软,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当她这回确实受了委屈。
可若不是她跟那个邵志勇还有牵扯,又怎会被人设局陷害。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有些气恼,暗自想着不该管她,就该让她自生自灭。
“将刑具卸下。”
小殿下话,府丞立即督促皂班照办。
可小殿下并未叫起,他们只能继续跪伏在地上。
“起来吧。”他靠坐在椅背上,神情终于不似那般严肃,“你们继续,我只是来旁听的。”
府丞唯唯诺诺称“是”,中堂案椅被小殿下坐了,皂班又另给他搬了张椅子。
被这一打岔,他差点儿没想起来方才说到哪儿。
方才说到哪儿来着……好像说到上夹棍!
师爷紧急朝他使眼色,府丞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刑是不能用了。
他只得将自己重复了几遍的话再说上一遍,“慕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