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扭過臉去,跳到了一旁。
「它能聽得懂人話,你可別將它與黃耳相提並論。貓犬本就看彼此不順眼。」婁簡朝著許一旬招招手,「許小郎君,過來搭把手。」
許一旬下意識地退了半步,攥著衣裳站在原地。
婁簡調笑:「明明是你要跟著我來,說是要報答我替你辯白。怎麼,怕了?」
「我沒想到,這屍這般……」許一旬話還未說完,撤腿跑向殮房外,遠遠聽著怕是連五臟六腑都要吐了出來。
婁簡扔給夏驚秋一副白尉
尉:這裡指手套。
:「勞煩夏主簿了。」說著,他便走到遠處的炭火旁,烘烤起雙手來。
紅炭迸出火星,微光下,婁簡的容貌明滅不清。他若是男子,這長相倒更像是白臉象姑:若說她是女子……
婁簡行為粗鄙,不修邊幅,胸口平坦,唇角青色的鬍渣若隱若現……
一時間,夏驚秋也辨不清楚。
婁簡烤熱了手,拿來竹鑷夾起屍脖子上的皮肉,側身撫過背脊,又取下一塊皮肉:「骨骼與皮肉易分離,苦主死後曾在極為暖和的地方待過一陣,而後又入了冬日寒江之中。」
夏驚秋心中「咯噔」一聲:「驟冷驟熱,今日屍從河中撈出,又曝曬了許久,所以屍才會忽然裂開!」他思索片刻,「隔壁牛縣距此地三十里,流水而至不過五日左右……婁簡,她是否身故沒幾日!因為屍存放的地方過熱,又置於江中,所以才會看起來像是死了數月!」
婁簡抬眼,心想:這個高門郎君也不算無知。開口道:「看不出,你還有點東西。」
「她的頭顱……」夏驚秋上前細探,「真是魚吃的!」
女屍脖頸處的斷口參差不齊,一圈皮肉皆是反覆啃咬後留下的碎屑。
他盯著婁簡一動不動,白日裡,婁簡分明只粗看了一眼!
婁簡笑而不語,搖了搖頭。
「死因暫時無法全然分明,需得找到死者的頭顱才能知曉。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死者身上沒有縛痕、打鬥和明顯的刀劍傷痕,大抵是一擊斃命,又或是自縊、勒死之類的死法。」婁簡說到一半,拿起一旁剪下的紅色布料,「還有一點不尋常,這嫁衣的用料還沒你的面巾柔軟。」
夏驚秋接過布料:「果真,誰家小娘子成親會選這種成色的嫁衣?」
「冥婚。」婁簡眼中起了一層灰霧,他握起死者腐化的手骨,「五指細長勻稱,骨節平坦,不像是做粗活的,更像是富家小娘子。」
「富家小姐配了冥婚?而且死前還生產過?」夏驚秋小聲嘀咕道。
婁簡搓了搓雙手,又回到炭火旁烘烤,彎曲的手指漸漸舒展開來。夏驚秋留意到,婁簡不僅先天聞不著味道,雙手也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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