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在牢獄中,不忍怎麼辦……
況且這句「聽說」模稜兩可,還未必就是自己懷疑的事,於是一也沒心思說笑了,半夜裡思來想去,白天一雙眼睛滴溜亂轉,看誰都像背刺自己的大嘴巴。
馳遠知道現在說別的沒有意義,他想到韓山細微的反常,忍不住問:「你不會也跟組長這麼說了吧?」
「我哪敢跟他說?再把我提溜起來逼問誰說的怎麼辦,那樣的話我只能把你賣了……」
馳遠:「……」
「得,提醒你在別人知道真相之前,最好先把自己的皮養厚點。」
他在那顆青皮禿瓜上用力彈了一下,龔小寶捂著腦門兒嗷嗷叫:「操,姓馳的!你他媽下手也太重了!」
馳遠溫柔一笑:「該!」
他進了教室坐到位置上,等著七點鐘的聞聯播。
韓山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季長青這兩天一下工就把人叫去,能有什麼事兒?
馳遠一手托腮,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桌面,盯著前排齊越森的後腦勺陷入沉思……
怎麼可能沒效果。
齊越森心機是挺多,但城府並沒有那麼深,昨天上廁所的時候,盧光宇告訴他齊越森這兩天很狂躁,當然,別人看不出來,只有承受這種狂躁的盧光宇知道。
他給馳遠看手指上的針眼,齊越森愛看人痛苦的模樣,在車間不知道從哪搞來半支斷針,盧光宇沒聽馳遠的話去反抗,而是忍住疼,笑著說他喜歡。
齊越森很惱火,咬牙問他喜不喜歡被裝罐子,埋起來醃醬菜……
「盧光宇。」馳遠捅了捅斜前方的青年,「坐過來,說會兒話。」
「不敢。」盧光宇側過臉來,「一會兒組長回來了。」
「不會,回來也沒事,頂多瞪你兩眼。」
「瞪我兩眼,噩夢做兩晚。」
馳遠笑起來,心說你確定是噩夢?
齊越森回頭,笑道,「馳遠啊,你這案子一翻隨時能出去,可小盧還得在這裡待四五年呢,你可別把他教的不安分了,半夜抄監規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這是埋怨自己惹事害他跟著受罰呢……馳遠看著那張本分憨實的臉,又生出那種懷疑:裡面莫不是藏了個占人身體的惡鬼?
「抄監規總好過半夜刨樹窩,下次受罰咱們換換。」馳遠說。
齊越森笑容一僵:「刨樹窩?你們那晚不是鏟雪了嗎?」
「是,鏟雪了。」馳遠語氣自然,「但是警衛說,要把樹下的土松一松,翻點雪進去,等開春土裡有水分樹就長的好,你不知道冬天的土有多硬……」
齊越森瞳仁微縮:「哪個警衛說的?」
「就那天一起下樓的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