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將酒盞放在供奉桌上,伸手摸向那冰冷的牌位,他的手指骨節修長,白皙的指尖在字面上一一撫過,錦緞的長袍慵懶的垂落在桌上,嫣紅的梅花襯得那截錦袍如水面清波,鱗波蕩漾。
「小默……」
低沉磁性的聲線從褚桓的薄唇中緩緩溢出,帶著埋藏了十五年的眷戀。
額頭間,那道觸感似乎還在。
那一晚,她俯身而來,微涼的唇貼著他滾燙的額頭,那道觸感,那一刻不經意間的心動起伏,直到長大後,他才明白。
原來,那是情。
三年的守護,三年的陪伴,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也是最無憂的時光。
褚桓苦澀的勾唇笑了聲,他收回手,頹然的坐在身後的蒲團上,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彎曲著,手肘搭在膝蓋上,低著頭看著冰冷灰暗的地面。
他取下腰間的玉佩,掀開那一層薄玉,看著刻有『沈』字的玉佩,薄唇抿的愈發的緊,摩挲著玉佩的指腹也逐漸泛起了白色。
他要剷除擋在前方的所有人,他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位,掌控整個北涼,帶領北涼大軍,踏平西涼!
「二爺,聞統領來了。」
外面傳來杭奕的聲音。
褚桓抬手,拇指與中指分開按壓著鬢角,「知道了。」
他的嗓音低沉中透著股沙啞,還有一種久遠的蒼涼之感,一種不該屬於他的情緒。
褚桓蓋上那層薄玉,站起身走出隔開的那間小門,轉身將房門關上,輕撩前袍坐在軟椅上,方道:「進來說。」
聞終推門而入,杭奕上前將房門關上,由他們二人說話。
聞終從衣襟處取出一枚黑色的菱形令牌,令牌上有一個『宣』字,他將令牌雙手交給褚桓,「今早屬下去了一趟詔獄,這是宣王暗中交給屬下的,並告知屬下了那批兵藏在何處,他讓屬下持令牌,攜兵攻入皇城。」
褚桓伸手接過令牌,勾唇冷笑,「他想反?」
聞終點頭,「是,屬下已時末從詔獄出來後便去了宣王所說的地點,就在虎燕山,從臨安城快馬加鞭趕過去,來回要四個時辰,那裡藏了五萬兵馬,四面環山,的確是個隱秘的好地方。」
虎燕山,距離臨安城很遠,那裡常年無人煙,即便是訓馬練兵產發出的動靜,也無人能察覺到。
他倒是會挑地方。
褚桓抬頭看向聞終,眉心涼薄寡淡,「你覺得,這批兵馬,是留還是殺?」
聞終低斂著目光,與褚桓的視線相視,眸中殺意盡顯,「屬下今日去看了,裡面有不少宣王的心腹,留不得。」
褚桓將令牌『哐當』一下丟在桌上,拿出錦帕擦拭著根根乾淨修長的手指,「派些人趕過去,放把火燒了,就讓他們長眠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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