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贺弦一愣。
她这个“也”字很是微妙。
但贺弦转念一想,这个字大概是指向之前卢泓和舒云漫的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品味出其中的意思,突然气乐了:“你现在还学会吃飞醋了。”
“……”
其实南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许是想到了之前卢泓背着舒云漫脚踏两条船的事,也可能是最近南程锡让她一直以来的三观和信任受到了打击,她几乎是不过脑地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因为她心底一直都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两人的感情会被距离消磨?
难道不应该离得越远越想念彼此吗?
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总想找到一些佐证,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尤其是在贺弦身上。
然而想到刚才那句试探般的玩笑话,她又感觉自己像是在对贺弦疑神疑鬼似的,顿时心虚地转过头,没看他,恹恹道:“我就随口一说。”
她对这事有点逃避,所以说完后径自岔开了话题:“你还不去洗澡吗?”
“你这不是还没去?”贺弦拎起她软绵绵的胳膊,“去,赶紧洗了,然后我给你吹头,你就能睡觉了。”
南知其实也想洗澡,然而她的力气已经在这一天乱七八糟的事里用完了,只能嘟囔道:“你先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再去。”
看她眉眼间挥之不去的倦怠,原本若有所思的贺弦眉心不由得一蹙。
他觉得南知今晚的状态很不对劲。
但见她又确实很想休息,他也只能先放过她,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去洗澡:“那你稍微等等啊,我洗澡很快的。”
“嗯。”
浴室门关上的刹那,所有声音都在此刻被隔绝。
南知闭着眼,眼前一片黑暗,耳畔寂静无声,心里那股被贺弦覆盖下去的焦虑不安突然再次涌现。
她侧蜷在床上咬着指关节,抬眼看向浴室的那面磨砂玻璃。
虽然是玻璃,但她根本看不清贺弦的身形,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明暗光影。
南知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没忍住,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前,一把打开了门。
贺弦刚脱了上衣,结果门就被她毫无征兆地打开了,难免有些错愕:“你干嘛?”
“我……”南知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她站在门边踌躇了会儿,最后低低道:“没事。”
说完,她又径自退了出去,把门轻轻阖上了。
贺弦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那扇滑动的木门。
他沉默片刻,干脆重穿上衣走了出去。
南知已经躺回了床沿。
她背对着他,一边咬着手指一边刷手机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