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伪装,眸中笑意依旧,凑头低声道,“妍伍很想你,每日都念叨你来,这会子倒是不肯现身了。”
沈知疏无奈,“我穿成这样你也认得出来?”
对方报之以笑,“我们是兄弟,我懂你。”
陆丰易和沈乐埋头痛吃,只觉得口味鲜美无比,每一口都像是绝厨之作。
很快,沈知疏就坐立不安起来,说实话,美食在前,他很难抵抗。
但他不能当着沈知秋的面揭开长巾。
歧寿看出他的有苦难言,主动起身向宾客举杯致意,却不慎打翻了沈知疏的杯盏,酒香四溢,很快沁入他的衣袍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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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歧寿不容分说将他拉起,“内室有替换的衣饰,那里没有人打扰你。”
可是,可是他还一口筷子都没动…。沈知疏飞快地抖动自己的眉毛。
“不用担心任何事。”
歧寿眨了眨眼,“安心去吧。”
于是,沈知疏装模作样地抬着被酒水沾湿的衣袖,光明正大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看来两位是旧识。”
萧祁将酒杯举至面前,对着歧寿遥遥一敬,“邑主大人平易近人,风采翩翩,当真不枉柳都城内百姓的一致称赞。”
“做了份内之事而已。”
歧寿抬杯回敬,双眸亮得惊人。
“邑主事务繁忙,却不忘为我们设宴洗尘,着实辛苦。”
歧寿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倒是也没有多忙…只不过柳都多年以来荒僻少人,从皇朝来的贵宾自然要好生相待。”
“你怎么知道我们从皇朝而来?”
萧祁不失时机地问道。
歧寿暗叹一声,将酒杯放下,“殿下,您不记得我是应当的,可您是整个柳都的恩人,这里怎会有人不认得您?”
旁观许久的沈知秋这才反应过来,多年前萧祁的插手对柳都造成了过大的影响。怪不得在半途上就遇见不少自来熟的本地人,她还以为自己是大众脸呢。
“哎苏炳,你同殿下关系好,你可听说过万民请愿的故事?”
陆丰易一刻也不停地往自己碗中斟菜,难为他还顾得上关注萧祁那边的谈话。
“我什么时候同他关系好了?”
苏炳丝毫不给面子,直接赏给他一个白眼,“三岁毛孩都倒背如流的陈腔滥调,你居然问本少爷知不知情?”
他不愿意承认的是,这件事的全程他知道得并不细致,萧祁也从未与他细说过,和多数人一样,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看来自己在萧祁心目中也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同窗罢了,哼!冷酷无情的家伙!
萧祁可一点也不清楚苏炳此时的心理历程,他不为所动地望着歧寿,正谋算着如何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的消息。
“我们从东部而来,那里的境况可远不如你所直接管辖的西部地区,这你知情吗?”
“一方有一方的规矩,殿下。”
歧寿垂眸轻敲杯展,近乎透明的皮肤映出一点红。
“他们人多,势力又太过复杂,我人微言轻,拿什么与他们抗衡?”
“你有你的土地管辖权,还有你的人民。”
“我怎么能拿着他们去冒险?”
歧寿讪笑摆手,“殿下,我做不到。”
“你是百姓们亲自选出的邑主,他们的意愿,你要聆听。”
萧祁看出了他的力不从心,“或许,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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