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蹊跷的是,亦泠根本就没有染病。
这便说明当初那个“神棍”不一定是个骗子。
那么他所谓的消除瘟疫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谢衡之自然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但是抱着一丝疑虑,他又去了那个神棍口中的“鬼市”。
再次看到那口枯井时,一个荒谬又残忍的真相在谢衡之眼前似乎缓缓露出了一角。
而亦泠听了谢衡之这句话,倒是没有往下细想。
她只在意着谢衡之说他是在章县令病倒之后才知道此次“瘟疫”是人为下毒。
也就是说……
亦泠愣怔着,踌躇许久,才问出了口。
“那你当时还不知道这并非瘟疫,怎么敢日日跟我待在一起?”
可谢衡之却觉得她问得很是荒谬。
“你我夫妻,难不成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
所以即便知道有性命之忧,也要责无旁贷吗?
亦泠从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毕竟连她血脉相连的亲生父母都做不到。
她更不会设想这个人是谢衡之。
可他确实又回回说到做到,从未徒托空言。
有那么一瞬间,亦泠莫名想问他,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女人呢?
他也会如此吗?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她便惊觉不妥,连忙移开了视线。
“那、那既然是夫妻,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本就没有打算把你牵扯进来。”
回想起那一幕,谢衡之眸光微动,声音也低了些,“但我没想到你会夜里出来找我。”
“我不是出去找你的。”
亦泠想也没想便矢口否认,“我只是夜里睡不着,出去闲逛的时候不小心撞见的。”
谢衡之看着她,只“噢”了一声。
“是我多想了。”
亦泠没再接他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即便已经知道是虚惊一场,每每回想起昨夜里的惊险,亦泠还是心有余悸。
特别是……
忽然间,亦泠拧起了眉头,握拳捶向谢衡之胸口。
“我当真以为你要烧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哭得脸红筋胀!”
“混蛋!你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又哭又闹的,丢死人了!”
任由她捶了会儿,谢衡之才点点头,认了亦泠的指责。
“嗯,你的夫君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那么坏。”
他叹了口气,“不至于要被你徒手打死吧?”
装什么装。
说得好像她这个弱女子力气很大似的。
亦泠收回了自己的手,还不忘白谢衡之一眼。
这一眼,却让亦泠注意到他左侧下颌到脖子那一整处都红,在他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看着十分显眼。
“你脖子怎么了?”
“被一个夜里睡不着,”谢衡之抬头斜睨着亦泠,“出去闲逛的人。”
“不小心,”他几1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泼的。”
亦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