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好了嗎?」北開源不想讓他就此掛斷電話,「明天我能不能陪你去醫院。」
祝意:「不必了。」
北開源笑了一下:「你在辦公室還是實驗室。」
他可能真醉了,以至於說話有些反覆和跳脫。
祝意起身把窗簾拉上,回來的時候關了燈。實驗室里沒有智能小夜燈,一旦關上就陷入一片黑暗。
「我猜猜,」北開源眼睜睜看著那塊方格暗下去,跟四周的灰濛濛融成一體。停頓少許,說,「在實驗室。」
「祝意,我有點冷。」他望著不遠處猶如龐然大物的教學樓其中的一間,冷風吹得他頭腦清醒,但是他不想動彈。
祝意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聲音比一開始的時候緩和了,帶著些安撫意味道:「回去睡覺吧,北開源。」
北開源低聲笑了一下,掛斷了電話。
跟當初相比,祝意變了很多。
高中時他沉默寡言,不湊群聚堆,上課做題下課睡覺,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偶爾被其他班的女生叫住,送一點小禮物,也基本都是拒絕。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麼高冷。
他們熟了以後,祝意自習課睡覺的時候會讓北開源幫忙看著老師,北開源精力旺盛,哪怕不想聽課,白天也從不睡覺。
蔣屹是高二轉來的,他在原來的學校蟬聯各科年級第一名,需要重點保護的地位跟祝意是一樣的。
老師把他安排成祝意的前桌,意在讓倆人一起飆成績。
祝意那會兒還在睡,同學在同學們的注視中走過來,還沒看清楚老師口中神乎其神的學霸長什麼模樣,就被北開源一聲輕輕的「噓」打斷了。
他一隻手拿著張試卷給祝意扇著風,另一隻手對蔣屹做了個停止講話的動作,聲音壓的很低:「剛睡著。」
蔣屹默不作聲坐到裡面,心道這個學校學習好的學生,地位這麼高嗎?
祝意好像還不知道轉來了同學,或許知道,只是不在意。
他的視線真正的在前桌身上停留是從第一次摸底考試開始。祝意三科年級第一,蔣屹三科年級第一,兩人各自占據半壁江山。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北開源發現祝意總是盯著前桌看。
這太反常了,過去的一年時間內,他對一切事物都沒興,包括人。
硬要區分唯一有興的東西,恐怕只有轉筆。但那是無意識的。
北開源每天都觀察著他,他只有在遇到難題陷入思考的時候才會轉筆。
祝意又一次看向前桌,北開源忍無可忍道:「你怎麼總是看他?」
祝意一頓,詫異自己被發現了。
北開源往他那邊湊了湊,祝意被他短硬的頭髮掃到,往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