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车里,怔愣几秒后,女人缓缓趴在方向盘上,眼泪无声落下。
委屈,愤怒,耻辱……
强忍一晚的情绪,突然爆。
一时间,裴夏哭得浑身颤抖,胸口像被巨石压着,她恨不得直接敲碎。
十分钟后,裴夏坐直脊背,从副驾拿过包,拿出粉饼和口红,稍微收拾一下,让脸色不那么难看。泄一通后,她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半小时后,车停进车位,下车后,裴夏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大楼。
这是一家国内知名化妆品公司的秦州分公司,裴夏是培训部经理。
出电梯,经过前台,裴夏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前脚进门,方芸后脚跟进来。
“你终于来啦!”
方芸是销售部业务员,和裴夏经常一起出差,两人共事五年,私下是一对铁磁闺蜜。
方芸一早就在等裴夏,今天,他们要去济城颜氏培训员工,还要谈订单。
进办公室后,裴夏示意方芸关上门。
方芸看她一早戴副墨镜,又酷又拽,起身去关门时,忍不住笑道,“一大早的,戴着墨镜干嘛?摩登女郎啊!”
裴夏坐到椅子上,愣了两秒,吸一口气,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肿眼泡。
方芸看着一愣,拧起眉问,“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裴夏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开了口,“别问,我现在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芸和裴夏一样,也是远嫁。
方芸的娘家在他们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土豪,嫁到秦州时,娘家陪送了车房和支票,给方芸撑足了排面。
也正因如此,结婚十年,童严和老童家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让方芸受委屈,更别说哭成裴夏这副惨样了。
方芸知道裴夏父母都没了,又是远嫁,受了委屈也没人管没人问,她看裴夏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心疼。
方芸拉过椅子,坐到裴夏身边,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心里也舒服点嘛。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
裴夏蹙了下眉,脸上露出难受的神色。
方芸忙道,“要不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在方芸的印象里,只要在公司,裴夏一向是冷静,睿智,运筹帷幄的样子,决不会把私事的情绪带进公司。
今天这样的裴夏,她是头一次。
……
一小时后,裴夏方芸开车去济城。
裴夏眼睛肿,方芸让她坐副驾休息,自己坐进驾驶位。
平时出差,两个一路说笑,今天有些过于安静。
方芸有个毛病,开车就犯困,她打开音响放歌,顺便提神。
一段熟悉的旋律响起,是阿哲那的《宽容》。
随着音乐,裴夏睁开眼睛,眼底全是迷茫,她出神地看向窗外,当视线中的景色,全都一闪即逝。
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绝望,裴夏压下喉咙间的酸楚,出声道,“我可能要离婚了。”
“什么?”
方芸听到那两个字,却又不敢相信,她抬手关掉音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裴夏转过头看她,重复道,“我和高晟要离婚了。”
方芸愣住,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片刻后,她三连问,“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出什么事了?”
裴夏神色接近冰冷,“他在外面有人了。”
方芸骤然扬声骂道,“他敢!我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