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们需要将这个把柄死死握在自己手里,作为孱弱的教皇国的护身符,尤里乌斯立刻理解了拉斐尔的想法。
可是,这和拉斐尔的重病有什么关系?
卢克蕾莎吸了一口气,同样困惑地歪了歪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在他接到消息,并且立刻命令骑士前去边境阻拦后,就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波利医生过来为冕下按摩,才现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高烧。”
无来由的疾病,让尤里乌斯的心狠狠地下沉,他想起在拉斐尔刚刚被接回来时,那脆弱的身体和糟糕的健康状况,所有医生都笃定他无法健康长寿地走完这一生,而他之后又硬生生地接受了残酷的断骨手术,那是对他的二次摧残,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拉斐尔甚至被风吹到就会烧。
以至于在他被流放到坎特雷拉城堡后,尤里乌斯还是会本能地担心他,每天都过去照顾他。
可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要算起来,那是……
尤里乌斯愣了一下,明明才是三年前的事,怎么他竟然觉得好像过了遥远漫长的半辈子?
他的思绪短暂地游离了一下,又被他自己强行拉回来:“我知道了。”
卢克蕾莎仰头看着权威日盛的秘书长,犹豫着轻声问:“冕下会没事的,是吗?”
尤里乌斯瞥了她一眼,语气稳定:“当然,我不会让他死在我之前。”
这句话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后才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他死在我之前。”
卢克蕾莎看着他,不知从男人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东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时间跳跃大法!跳它个一年!剧情开始狂飙。jpg
题外话,《狂飙》真好看啊,我磕生磕死,简直是我这个混邪乐子人的天堂!我爱疯批弟弟呜呜呜!
第77章
黄金衔尾蛇(二十五)
浪潮。
雨声。
模糊的女人的歌谣。
拉斐尔在灼烧般的痛苦中忍耐着。
他早就习惯了忍耐痛苦,无论是被打断骨头,还是被刺穿心脏,他近乎一个殉道者般接受着命运对他的折磨,然后从痛苦里站起来,等待迎接下一次折磨。
他知道自己在生病,被高热夺取的大脑里仍旧残酷地保留着一小块清明的地方,他用这点理智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切割掉那些在他身体上肆虐的疼痛,尽力地去回忆其他事情以转移注意力。
翡冷翠的市政规划,加莱的政变,罗曼最近的动向……还有亚述,对了,还有亚述,亚述的女王真的死了吗?
拉斐尔并不太相信这个消息,这很可能是朝圣天盟放出来用以动摇南方萨尔贡王朝军队的谣言,在只有女王一个主心骨的军队里,这招无疑非常有用,但是只要女王在众人眼前露面,这个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它之所以能被当做一个可能性的猜测送到他桌上,很可能是因为女王现在无法现身。
不一定是死亡,也许是受伤了,或者是疾病。
拉斐尔更倾向于后两种。
他以为自己在认真地思考,但昏暗的背景中若隐若现的歌声总是打乱他的思绪,拉斐尔又恍惚着反应过来,也许他现在正在做梦。
他总是做这个梦。
海浪和潮水,昏沉摇晃的一切,击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还有永远不会停歇的模糊的女人歌唱。
他后来从桑夏那里得知,那歌是亚述的民谣,他那个传闻是娼妓的母亲,也许正是亚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