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沈祈曾無數次和她講過程雙意的事,大抵是關於她如何忘恩負義、見利忘義,老實說,沈祈很少會記恨這樣一個人。
哪怕是創業中途背叛他的小夥伴,他依然能夠做到冷靜自若,平常心看待。
但沈祈怕哪怕一刻也沒有忘記過,那時候他們在美國留學,他父親在國內的產業悉數凋敝,程雙意看他的臉色便與往常不同了。
尤其是從沈祈的第一張信用卡不能刷開始,她已經在預謀她的離開了。
說是什麼在國內有個婚約,不得不提前回國,至於孩子的事,她也希望一併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權當是送給他的禮物。
沈祈每當回想起這段被玩弄的感情的時候,他眼底瘋狂的紅意就從未消散過。
錢絮早該想到的,強烈的恨根植於熱烈的愛,因愛故生恨,她恨自己不明白沈祈的感情更早些,才像個傻瓜一樣礙眼地突兀地出現在別人一家的生活當中,成為那個當之無愧的笑話。
三年了,她的生活里除了學業,幾乎處處都是他和他兒女的影子。
她半閉雙眼,那夢境卻並沒有輕巧地放過她。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離她並不遙遠,而就在沈祈和自己告別以後,回國後的一個月後,他就將毫無牽掛地和另外一個女人求婚;許多籠統的本該看不清人影的畫面在錢絮眼底一閃而過,她仔細辨認,悉心判斷——
是他,以及他們。
原來,到來頭他們拿的是先婚後愛,孩子撮合的老套劇本,至於自己,不折不扣是在這個故事的女配而已;那之前在do11artree門外看見的一幕也就有跡可循了。
可笑的是,作者為了彰顯她對愛情的理解,又或者表達她對筆下女性的仁慈,自己這個女配的下場不算太差。至少,沒有讓她殘忍地死去。
也就「只」是機關算盡,一無所有——
最後她在周折困頓中又回到了美國,在洗衣房裡打黑工而已。
……
豈不是可笑,她好歹托福考了11o分,還拿到常青藤的offer,只不過因為沒錢去波士頓,這才來的俄亥俄,憑什麼她要混成那副鬼樣子,去洗衣房裡洗衣服!?
就因為一個男人?
她腦海里不斷重複著顏莉經常同自己講的話,只是那會的她不以為然——「區區一個男人而已」。
錢絮霍然睜開眼。
「你要走,我沒意見,我也沒有挽回你的意思,」錢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自若些,她甚至在臉上洋溢起一抹古怪而有的笑,「但是裝深情、騙感情可就不道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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