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徐徐照来,林谨言起床后同陈新一起上街寻找合适的店面,两人说着笑着好不热闹。
“伏波将军征兵啦,一个人头三两银子,免除一年苛捐杂税,若是介绍别人去还多给一两银子,赶紧快去看看啊。”街道上有人高呼,其他人也心动的厉害,纷纷交头接耳。
“这不知真的还是假的?前些日子永安王招兵,我家老二死在战场上啦。”一位衣着破烂头尽白的老奶奶揉了揉眼睛,一脸悲戚。
“家了还有什么人?”林谨言瞧见她衣衫单薄,骨瘦如柴,遂动了恻隐之心。
“我和老二媳妇,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子,这让我们可怎么活呢?”老太太拉着谨言的胳膊哭天喊地,闻着动容。
“老人家,我这里还有些银子,先给孩子弄点吃的,我打算在这里开个店,您看您儿媳妇若是走的开,来店里帮忙,我给他付银子。”林谨言安抚老太太,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也不过裹了一层华贵的衣裳,极目望去满目苍凉。
“谢谢,谢谢小哥儿。”老太太双手颤抖的接过银子感激涕零:“我儿媳妇手脚勤快,你若是瞧的上,让她帮忙也不用银子,给口饭吃。”
“付出就要有回报,我叫林谨言,三日后午时你在这个地方等我,我安排她工作。”林谨言温言细语柔声安慰着老太太。
陈新眼眶微红,林谨言就这样用单薄的肩膀,温暖的笑容将他们拖出泥潭,他在的眼里没有卑贱等级,只有众生平等。
“新哥儿,你去买一屉包子吧。”林谨言指了指路边卖包子的说道。
热乎的包子递给老太太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接,眼含泪水犹豫的看了看林谨言,谨言向她报以微笑。
老太太将包子收了起来,她还舍不得吃,毕竟回家还有孤儿寡母。
林谨言没由来的难过起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以前看来是那么遥远,可目之所及之时才现众生皆苦。
林谨言回头,却见乔鹤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你可以多给点银子打了。”乔鹤予的声音很冷静,他负手打量着林谨言。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施舍会让人尊严毫无,不如提供给他们自力更生的机会。”
林谨言的话使乔鹤予深思起来,有尊严的活着,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可锦衣玉食的他们从小便知等级森严,人有三六九等,这件事对乔鹤予的冲击很大,以至于后来在他推行的许多政策里都有从中得到启,当然这只是后话。
“林谨言,你真的很特别。”乔鹤予嘴角弯弯。
“我去寻一处合适的地段开店,祝你招兵买马顺利。”倒是很少见乔鹤予微笑,林谨言有些不习惯,他急忙找借口开溜。
两人溜达了许久,林谨言看上了一处街道转角的三间小房子,前面可做店铺,后面到没有住人的地方,不过谨言觉得也无所谓,反正有别的住处。
“小哥儿,你且等等,这出租协议得等管家来签,我们大人多少年已搬往上京,只留下这三间房子临时容身。”
“好。”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位老伯匆匆赶来,见林谨言大惊:“是你们,这真是缘分,我正在找你们呢。”
林谨言见是昨日疯疯癫癫的老伯,本想拉着陈新离开,却见老伯打量陈新许久自言自语道:“像,真是太像了。”
陈新有些不习惯,他轻轻往谨言身后躲了躲。
“老伯,你这房子还出租么,不出租的话我们就找其他家。”林谨言礼貌提醒,他将陈新紧紧护在身后。
“这位小哥儿是哪里人士,像极了我家大人多年前走丢的小少爷。”老伯颤抖的说道:“当年我们从上京回幽州省亲,小少爷被人贩子带走了,夫人内心崩溃不久撒手人寰,老爷寻了数十载,依旧毫无踪迹。”
林谨言有些愕然,这出了他预知的范围,他也从没听人说陈新是捡来的,这事儿还得问问娘。
“我也不清楚。”陈新连忙摇头。
“你父母呢?”老伯问道。
“他们将我当傻子疯子养了十几年,若不是承蒙言哥儿搭救,我怕早已命丧黄泉。”陈新的声音很轻,从记事起便没有尝过幸福的味道,现在的结局又如何。
老伯潸然泪下,他拍了拍陈新的肩膀:“我写信给大人,你一定留在幽州等着,这三间屋子留给你们,也不收什么租子了。”老伯喜极而泣,他看着陈新一直叨念着:“像,实在太像了。”
老伯邀请两人用午膳,被林谨言拒绝了,陈新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两个人便急匆匆回家了。
“林婶儿,我是怎么来的?”
回到屋子里陈新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思来想去也只有林婶儿或许会知道内情。
瞧见两人火急火燎的样子,林婶儿端着碗筷出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今天又遇到昨天见到的那个老伯,他说新哥儿长得像他家十几年前丢失的孩子,你有印象么?”
“新哥儿确实不是王家的孩子,当年王大牛落了一个傻病,王家从外面买回来一个小孩儿也就是新哥儿,本来打算当童养媳养着,结果新哥儿也是个傻子,此事才作罢,新哥儿才苟且活了下来。”林母徐徐道来。
陈新掩面哭泣,他一直以为父母不喜欢他、厌恶他,只不过因为大哥是傻子,谁料他竟然被人残害十几年。
“新哥儿不哭,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林母拍着陈新的后背柔声安慰起来,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意见。
一顿饭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草草吃了,林谨言本打算陪新哥儿散散心,见他气色挺好,也只好作罢,两个人商量了新店的布置,明早便准备装修布置事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喵喵喵的溜达了进来。
新哥儿轻轻一笑,其实日子也并没有多么糟,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