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用,她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選擇犧牲了愛人的妖魂,仍然保不住她第二個家。
狐媺與雪蟒纏鬥,獸吼聲驚天動地,劍術長老殞命,洛樳獨自一人被圍攻,她最後引來天雷自爆,想和崑崙墟的人同歸於盡。
妙果厲聲喝止讓她停下,耀眼的電光越來越亮,她沒有注意吃痛的雪蟒揮動尾巴朝著這邊砸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沐塵和溯月一左一右撲上來將她護在身下,他們二人靈力也耗盡了,只能用血肉之軀替她抵擋致命一擊。
……她在雷聲的轟鳴中失去意識,再醒來就已經身在崑崙墟。
直到殺死杜衍,她才想起來自己原來又背負了整個蓬萊的血海深仇。
「你這個任性的膽小鬼!憑什麼說我狼心狗肺!一千年,一千年,難道只有你的一千年是難捱的嗎!」
妙果丟了刀,一拳一拳砸在渡離身上,拳拳用上靈力,渡離也不還手,被她打成了個血人,氣若遊絲地低聲說話。
河伯聽見他喊:「大師姐……大師姐……」
他難過地低頭,袖子裡的紅毛狐狸還是沒醒,他猶豫半天,最終沒有說話。
妙果狠狠出了氣,站起來踹了他一腳,恨聲道:「你別見不得我好過就來惹我!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我付出代價換來的!你做了什麼就要拿我的幸福去做不切實際的夢!憑什麼,我才是那個該問憑什麼的人!」
「……」他死了一樣悄無聲息。
她沒對渡離下死手,穩下心緒折返回祭台。
沈鈺安一直沒醒,眉宇痛苦地擰緊,他畢竟重托生了人胎,對於一千年的漫長記憶接收起來會比妙果慢。
「……抓住你了。」
妙果跪在他身邊,捧起他的手撫著自己的臉頰,眼神痴纏柔軟,動作很是眷戀,指甲卻用力到在他手上留下印子。
「你再也不能,替我決定我到底要什麼了。」
「……」
夜風送來香草的味道,鑽進昏暗的床帳,沒系上的裡衣半遮半掩,露出男子精壯的腰身和胸膛,他懷中還趴著安然入睡的女子,黑色的捲髮蓋在他身上,隨著呼吸起伏。
沈鈺安睜開眼,入目仍然是一片黑,手上下意識要動,卻發現手腕腳腕都被柔軟的藤蔓束縛,叫他不能離開這張床榻。
「……」他有些好笑,嘴角卻揚不起來,心裡又軟又疼。
一千年的小山貓就說過要抓住他關起來,沒想到一千年後還真的實踐了。
正神遊著,身上的女子手指無意識順著赤裸的胸膛滑到喉嚨,打了個轉又去摸摸綁著他雙目的黑色布條。
確認綁好了,她才發覺沈鈺安不自覺緊繃了身體。
他醒了。
「……」該說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