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不停地繞過小屏風,自顧自解衣脫靴上床,被褥沒動,估計是還有點嫌棄,不出片刻就躺的無聲無息,像是睡去了。
他好像忘了妙果也在屋裡。
「……」
師兄可能確實不舒服,他自己嘴硬說沒有,但其實來了青陽鎮以後,人就肉眼可見的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妙果左右看了看,其實她想把三姐放出來透透氣,但師兄在睡覺的話,放出來就會很奇怪,所以還是算了,明天再一起到街上逛一逛吧?
這麼想著,妙果放輕腳步,挪到了靠窗的桌案旁,這一塊的木質地板鋪了顏色絢麗的地毯,她沒找到坐墊,隔著粗糙的地毯還能感覺到木板的硬度,就這樣跪坐一晚上明天肯定走不了路了。
低著頭在小荷包里掏出來一個蒲團,善解人意的三姐還附贈一床曬過的粉碎花錦被和柔軟褥子,妙果忙忙碌碌地在桌案邊搭了個柔軟的小窩,滿意地拍拍,今晚可以睡在這裡啦。
她不是個愛笑的小姑娘,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表情,只有很偶爾的,一個人的時候,有什麼讓她滿意的事情完成,她的嘴角會輕輕地彎出一個很小的弧度。
原來小師妹笑起來右邊臉上會有個小梨渦啊。
沈鈺安一動不動地想。
妙果轉個身,臉上的笑容沒收回去,就看見沈鈺安無聲無息地坐在床邊,穿著雪白羅襪的大腳踩在木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不知道多久了。
「師兄?我把您吵醒了嗎?」妙果小聲保證,「對不起,您繼續休息吧,我不會再發出動靜了。」
「篤篤」兩聲,掌柜妻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客官,您的飯菜來啦,還有兩桶熱水,晚些我們就不起來燒水的啦。」
妙果過去開門,接過東西回來,發現剛才不理她的沈鈺安從床上挪到了她剛剛鋪好的小窩裡。
他用粉色的碎花錦被把自己包起來,臉色雪白,疲憊地閉著眼:「過來坐下吃飯吧。」
一頓飯吃得妙果味同嚼蠟。
她將碗筷送到門口的托盤裡,到屏風後的梳洗架認真洗漱一番。
淡淡的甜腥味兒漂浮在空氣里,妙果吸了吸鼻子,以為是講究的師兄點燃了什麼薰香,擦乾臉想出去問問沈鈺安今晚她睡哪裡。
沈鈺安包在被子裡坐著,等妙果走近,睜開眼睛看著她,黑色的眸子裡霧蒙蒙的:「小師妹,頭疼。」
「……」妙果沉默。
太可怕了,他是在撒嬌嗎?想不到師兄居然有如此柔軟的一面。
事實證明,比師兄疑似撒嬌更可怕的還在後面。
「……師兄,你、不是,這是什麼?」
粉色的碎花錦被下探出一條銀光閃閃的長尾,排列整齊的鱗片摩擦著妙果的腳腕,由粗變細的尾巴尖很快在她纖細的小腿上勒出一圈一圈曖昧的紅痕。
「小師妹,我頭疼。」始作俑者避而不答,雪白的臉頰染上紅暈,胸膛起伏。
隱藏食慾的野獸偽裝得無害美麗,小腿上纏著的尾巴越發收緊了。
第23章23。怨河(四)
妙果的小臉嚇得白刷刷的。
難怪師兄總說凡人凡人,原來他真的不是人嗎?可她沒看出哪裡不對啊……
藏起來的尾巴被發現了,沈鈺安乾脆任由碎花被滑落。
他上身只剩下一件敞開胸膛的純白裡衣,下身卻是一條盤起來三圈還不止的銀白色蛇尾,尾巴舒展蜿蜒出去糾纏房間裡另一個活物。
馥郁的甜腥味道更濃,原來突如其來的甜腥味兒來源是他。
他這幅樣子看上去委實和人類關係不大,微微上挑的眼尾暈開桃花色,畫面妖冶又詭譎。
妙果嚇到無意識地靈力外溢,腳下爆出兩根藤蔓迅猛地朝著沈鈺安而去。
這是她還沒遇到沈鈺安之前就學會的自保方式,催生兩根藤蔓保護自己,在正式開始修煉之後,沈鈺安讓她催生出藤蔓後立刻主動絞殺,力求做到一擊斃命。
練習了個把月,現在下意識催生的藤蔓卻飛向了沈鈺安。
出乎意料地,長了蛇尾的沈鈺安被她一下纏住了脖子倒在地上,雙手抓住褐色的藤蔓阻止它勒斷頸骨,尾巴也鬆開了妙果,在地板上無力翻騰。
他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低沉痛苦的喘息聲驚醒了妙果,雖然此刻身體出現了奇怪的變化,但這的確就是沈鈺安無疑,空有妖形,卻無妖氣。
「師兄?」
沈鈺安看上去那樣脆弱,妙果立刻抬手揮散了藤蔓,猶豫著要不要去扶起師兄看看。
卻不想氣若遊絲的沈鈺安突然發難,靈活的蛇尾勾住妙果的腰把人直接拖著摔進了自己冰冷的懷裡。
他用蛇尾一圈一圈纏緊了妙果,翻身而上張口就咬住了她脆弱的咽喉,兩人在亂糟糟的被褥里滾作一團,妙果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師兄!」
他太可惡了!居然是裝的!
沈鈺安的牙齒變得尖利,直接刺進皮肉里,他舔舐著脆弱好騙的小獵物,清甜的血嘗起來味道不錯,他愉悅地應了一聲:「嗯?」
被一口咬住致命部位的感覺太可怕了,妙果在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舔舐下艱難地想要扭頭,喉管卻被不緊不慢地重含住。
妙果不敢動了,她牙齒打顫,磕磕巴巴地喊:「您怎麼了……師兄,我是妙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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