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母女俩刚提了杨新洁,杨新洁被打的消息就传回来了石桥村大队,本来她嫁得不远,就在邻村,两个大队的地都挨着,上工的时候,两个大队的社员还能聊天呢,所以杨新洁上午被打的消息,下午刚上工,由着社员们的口口相传,石桥村大队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听说是王老二的姑姑王大妮,带着他们一家子人,到老王家把杨新洁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现在人被打的都下不来床了。
说是杨新洁不干人事,早年使坏,让王大妮的小儿子去县城参加招工考试的时候迟到,要不是王大妮一家还有点人脉和家底,她小儿子这辈子只能种地了,换成谁,谁也要气啊,打一顿都是轻的了,换成他们,鲨人的心都有。
下午下工回来,杨栓福便蹲在院子里,一口接着一口地吸旱烟,而王香苗则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唉声叹气,等小儿子放学回来了后,杨栓福便吩咐道“小泽,你去你大姐
家看看她,被打得严重不严重”
终归是亲闺女,就算在气她,还是本能的关心,而杨新泽眼光闪了闪,说道“爹,王家人正在气头上,未必让我进门。”
杨新雨过来拉着她哥的手“爹,你别让我哥去王家,我怕他们因为生我姐的气,打我哥。”
王香苗迟疑道“不能吧”
杨新雨反驳“咋不能,万一呢,我小哥这么小,又打不过他们。”
她虽然也担心大姐,但是就那么一丢丢,她被她从小欺负到大,论感情,和大姐的姐妹情,都比不过和大嫂相处几天的姑嫂情,她才不想小哥因为她被打。
杨栓福把旱烟在一旁的石头人嗑了嗑,站起身,把旱烟别在腰带上,这才说道“我去,是我没有教好闺女,于情于理都得给亲家道个歉。”
说完便佝偻着身子,瘸着腿往外走,杨新泽见状赶紧跟上,刚才他找理由推脱不去,因为那是大姐,现在他爹去了,他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去,万一王家人打人,他也能替他爹挡着点儿,杨新雨见爹和哥都去了,也想去,不过她爹和她哥都不同意,只能怏怏地坐回去,刚坐下,肚子就“咕咕”地响了起来。
王香苗听到后,才恍然明白她还没有做晚饭“我去做饭,家里还有窝窝头,你要是饿,就垫下肚子。”
等她把晚饭做好,杨栓福和杨新泽父子也回来了,俩父子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杨新泽脸上还带着伤。
王香苗捧着小儿子的脸,心疼道“这是咋回事,老王家还真打人啊,伤口这么深,这要留疤了咋办”
杨新泽却告诉她一个痛心的事实“不是王家人打的,是我姐打的。”
“他娘,以后咱们只有新洲、新泽、新雨三个孩子。”
王香苗还没有从大闺女打小儿子的事儿中回神,就被当家的话给吓住了“当家的,不至于吧,你生她的气,不让她上门就是了,咋还要断亲呢。”
杨栓福气地咳嗽起来“我说断就断,要是我现你还跟她走动,你就跟她去过吧。”
王香苗的脸色立马苍白了,身形也摇摇欲坠,这么多年,当家的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重的话,大闺女到底做了什么
“娘,大姐咒我大哥不得好死,还咒侄子是病秧子,还差点毁了我的脸。”
杨新泽怕他娘对大姐心软,便说了实话,王香苗气地直拍着大腿嚎哭“作孽啊”
不过倒是没有在替杨新洁说话。
甚至第二天,杨新洁带着一身的伤来家里,想在家里躲几天,老王家现在谁看她都不顺眼,她才不在他们家等着挨打呢,她在心疼她,也没有让她进门,更别提给钱给物了,老头子说得对,这闺女他们在惯下去,她这辈子就毁了。
“你们现在不让我进门,以后别求我。”
杨新洁放下狠话后就离开了,王香苗望着闺女的背影哭的不能自已,最后软倒在地上。
而江楚珊一直留意着杨家的动静,见这次公婆没有糊涂,没有接杨新洁这个搅家精到家,心头着实松了一口气,家里不用闹腾分家了,虽然分家能过小日子,但是他们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分家,绝对得闹腾一场,为了杨新洲能不折腾还是不要折腾好。
“
珊珊,你也该回去了,婆家出事儿了,你在娘家不出面总归不妥。”
李美玲也是见亲家没有拎不清才劝闺女,江楚珊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回去不好,也就答应了“我知道,我这就回去,您和爹可要记得照顾好那几个菌包,具体怎么做,我都写在本子上了,还有千万别让人动。”
说完收拾东西的时候,又想起她哥,便叮嘱她娘“我哥回来记得去家里跟说一声,昨天他回来太晚,今天又离开得太早,我都没有跟他好好说说话。”
李美玲想起昨晚她跟儿子的谈话,她专门等他到半夜,跟他说那姑娘和他不合适,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连洗漱都没有,直接回了屋,早上天还没有亮呢,就走了,她的心悬着呢,可是不敢跟闺女说,就怕她着急上火。
于是含糊地回答道“成,我记着呢。”
看自己娘心不在焉的样子,肯定她昨晚上在她哥那儿碰钉子了,唉,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动她哥,感情的事儿最难劝了,她现在只希望她哥不要陷得太深了,目前够不着她哥,只能先管婆家的事,而回去之前,她得带回去一样东西。
“娘,咱们家里的那些麻还有多少我拿点回去织布。”
“你还怀着身子呢,挣钱不在这一会半会儿的。”
江楚珊解释道“我不是为了挣钱,是给我大森哥准备的。”
李美玲惊讶了“大森没听说他有对象了啊
江楚珊笑道“您准备礼钱就是了。”
李美玲奇怪道“你咋知道的”
“您就甭问了,知道这事儿就成,问我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