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瀾沒作聲,蕭墨給了小孩兒點鼓勵:「不錯,有長進。」
測試石已經在楚驚瀾手下亮起了銀白淺光,襯得他俊容冷淡:「他修煉特殊功法,若是日後看到他隱身或者突然出現,不用大驚小怪。」
莫知喜滋滋咧嘴笑了笑,他看著楚驚瀾和蕭墨,忽道:「主子和……少爺、還是公子?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啊?」
蕭墨:「這種事情其實不重要。」
楚驚瀾依舊沒說話,只是淡然掃了莫知一眼。
莫知這小孩雖然在許多人情世故上傻乎乎的,但有種小獸般的野性直覺,被楚驚瀾抬眼這麼一掃,莫名哆嗦,啊的一聲張嘴,難得機靈脫口而出:「主子肯定是哥哥!」
蕭墨本來覺得無所謂,但聽到這句話,逆反心就暗搓搓冒頭,他眯了眯眼:「為什麼?」
十來歲的少年,大多還有「做哥哥比做弟弟好」的固化思想認知,還無法理解理解「叫哥哥」和「哥哥叫」各有各的妙處。
莫知晃了晃他又聰明又笨蛋的腦袋瓜:「呃,就是覺得比較像。」
蕭墨給氣笑了,賞了他個腦瓜崩:「行了,玩去吧,我們大人還有正事要做。」
一個宅院裡全是少年孩子,十七歲的也敢說自己是大人了。
莫知歡歡喜喜蹦出去:「他剛剛說我可以去玩誒!」
燕春卻一把扣住他的手,小大人一板一眼:「不,繼續學字,三字經的開頭你都還認不全。」
莫知哀嚎一聲,想掙脫,他比燕春初夏大了一歲,常年摸爬滾打,力氣上是要大些的,但燕春一手拉著他,初夏也笑吟吟上來抱住他另一根胳膊:「認字認字!」
這下可甩不掉了,兩小孩兒架著他又按進了書房裡。
一物降一物啊,蕭墨看完戲,樂得收回目光,視線重落在桌面,楚驚瀾的手指按在測試石上,石頭泛起了冷白的螢光,這代表他是變異冰靈根。
不同的靈根會呈現不同色彩,蕭墨將手搭在石頭另一側,感受著石塊內部的靈力流轉,但光這樣還不夠,片刻後,蕭墨將手指搭上了楚驚瀾的手腕。
手腕對修士來說是命門之一,楚驚瀾手指下意識繃緊一瞬,而後他慢慢調整呼吸,放鬆了手指。
蕭墨的指尖沒有溫度,在外人看來,楚驚瀾像冰塊霜雪,但他身體是溫熱的;而看似艷麗熱烈的蕭墨,渾身才真若寒霜,涼得徹骨寒心。
蕭墨是在感受靈根與測試石間的連繫,他手指按在楚驚瀾手腕上,還會輕輕滑動位置,有點像大夫探脈,又不完全像,他指尖滑過的地方,都會留下清晰冰涼的觸感,久久不散。
楚驚瀾垂眸看著蕭墨白瓷般的指尖,比自己皮膚還白兩分,他問:「你不冷嗎?」
「嗯?不冷。」蕭墨指尖停在楚驚瀾手腕上,他能感覺到屬於人的溫度,溫溫熱熱的,很舒服,但不會因為靈體的冰冷感到寒涼,畢竟本來沒血肉,從化成心魔開始就一直如此,沒哪裡不適。
蕭墨細細感知過一陣,撤開手指:「給我點時間。」
楚驚瀾放下袖子,蓋住手腕,上面冰涼的觸感仍很清晰,不難受,但讓人沒法忽視,仿佛被冬日晨霜吻了手腕,比起寒涼,是清晨的寧和先一步觸動人心。
楚驚瀾提了劍,去院中慢慢劃招,蕭墨就坐在廳里,握著石頭開始捏偽靈根。
他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還時不時用餘光掃過練劍的楚驚瀾,所以捏得不是很專注,一心多用。
一會兒想想世界劇情,一會兒想想捏什麼靈根好。
五個人里,楚驚瀾和莫知都是單靈根,夠扎眼了,他最好低調一點,捏個三靈根四靈根,平衡一下門派表面實力。
靈根本質來說是人體五行之力的體現,靠著靈根與天地靈氣溝通,靈根是特質水管,丹田是蓄水池,拿楚驚瀾打比方的話,他現在蓄水池是漏的,屯不住,水管再好也沒用。
蕭墨邊想邊隨意在靈體內聚出看不見的線條。
什麼顏色混在一起能好看點?他漫不經心思索,跟建模似地,調動靈氣左按一下,右按一塊,分明不算走心,但沒過多久,他手裡的測試石便亮起了光芒。
蕭墨停下手,看著紅藍與褐色三種光,輕輕想:啊,成了。
水火和土,三靈根,普通又低調。
成功了,蕭墨面上卻不見半點喜色,他捏著測試石,懨懨垂著眼眸,忽然問了系統一個問題:「系統,這個世界除了我,還有別的穿越者嗎?」
系統不會管宿主為何突然冒出疑問,他只會盡職盡責回答:「沒有。」
「按你的說法,共有八個基石人物,那為什麼偏偏就楚驚瀾需要穿越者跟系統,他有什麼特殊?」
系統:「綜合評估個人能力、性格以及周遭環境影響數據等,得出結論,楚驚瀾在重要人物中最為危險。」
最危險?蕭墨手指輕輕搭在測試石上,一個按原著劇情死得屍骨無存的,怎麼成最危險的了?
蕭墨語調從不咸不淡變成了半是嘲弄:「他都算危險?」
系統監測到蕭墨的情緒,語氣人性化變得小心翼翼了些:「意思是說,他是最容易觸發bug,造成基石不穩的存在,因此才會被分派系統和穿越者。」
蕭墨捏著測試石,不疾不徐,卻在雲淡風輕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我怎麼覺得你就是變了兩個詞,跟我來了通廢話文學,繼續當謎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