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荏,秦汉的最小外孙女。母亲秦予画,不善诗画,相貌清丽,性格略显活泼,却擅长歌舞;父亲钟肃,本分读书人,也是相貌堂堂,是悠然城中一位本分的老师。秦家势大,女婿均为入赘,并无什么话语权,不过屋檐宽广,倒是可以遮的住社会风雨。
她从小便是活泼动人,三岁能文,四岁能舞,左手抚琴,右手则能描画。奈何四岁时,突然疾病加重,当晚便急招城中医生,可皆束手无策。而后经医生提及那“悠然观”掌观---一贫道人,秦汉才想起他也是一位精通医理、善识花草之人;也许带她去悠然山上一趟,或许可得一线生机。秦汉与一贫相识数十年,也知这道人通医道,经常也下山赠医施药,在悠然城附近广得穷苦村民的爱戴。他们二人,一人施财,一人施医,也算是同道中人;秦汉也很钦佩一贫道人甘于清苦,所以一直偶尔也有生活接济;更觉此人乐观豁达,言语投机,偶有机会,也都会去观前坐坐。
是夜,山道清冷,夜色静寂,弯曲陡峭之余,磕磕碰碰也难免。秦汉抱着孙女,身后簇拥着一家小辈和仆人,急急忙忙就往山腰道观赶去了。待到达观前,众人都已气喘吁吁,抱着小孙女的秦汉更是大汗淋漓。道观烛光闪烁,微弱的烛光,对于秦汉来说更是透着最后希望。
“一---贫---一贫道长,请救救这孩子吧。。。”秦汉抱着秦语荏冲向道观,语气中更带着悲伤、急促与无奈。
此时,在观厅中,映着烛光,也是十岁张智的晚修课,除了白天在学校的学习任务之外,晚上师父都会拿着医书教着张智辨识草药、熟知医理,至于诗词文史也是一样不能落下。
忽听外面有人急喊,一贫道人也是立马外出查看。“你继续。。。”步伐踏出门槛前,还不忘回头提醒张智。
此时,门外众人也都已冲进观前。看清为之人以及怀中小女孩之后,一贫也是立即明白事情大概,忙问道:
“秦老太爷,这孩子怎么了?”
“前几日只是看这孩子稍感风寒,找了医生查看,并无大碍。不知为何,今日突然病情加重,”秦汉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继续说道:“我找了城中大小医院的所有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束手无策之下,无奈这才想起您老,也是精通中医医理之人,特来求救。”
“见痴,别背了,赶快清理一下书桌。”一贫见状也不敢多耽误,立马迎着众人进入观中,大声朝着屋内喊道。
“是,师父!”张智回道,不敢多耽误,桌上纸笔一摞而起,整理干净。
秦汉把孩子放在矮桌上,一贫道人也不敢多耽误,立马搭起脉,眼睛闭起,头微侧,众人也都小心呼吸,不敢作声。
少顷,一贫突然睁眼,又检查了孩子的手脚头脖,在裸露的皮肤处竟现一些黑色叮咬痕迹:“这孩子应该是被暗蜾之类的虫咬过,加上之前风寒,病情这才突然复杂起来!”
“暗蜾?是什么东西?”众人也都议论起来。秦汉更是焦急问道:“这孩子病因找到了?您有办法施救吗?”
“要救人,先解毒再说,”一贫探了探孩子鼻息,有些微弱,立即忙道:“其他人到观门外等着吧,让孩子多些新鲜空气。”
“你们都出去!我和孩子父母留下即可。”秦汉大声喊道。
“见痴,你去厨房弄些碱水轻涂在伤口之上,另外屋中有些干苍耳,你去拿二钱,用药罐煮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一贫赶忙连忙吩咐张智,然后又叮嘱道:“时间不多,武火快煮吧!”
“等会先给孩子喝下这一碗药,暂时稳住毒性和风寒,”一贫又对着秦汉几人说道,“这蜾虫在本地并不常见,而且毒性也很奇特,所以比较罕见。要解清此毒,还需其他草药,其中一味草药,我这边没有现成的,需要上山去采。虽夜路凶险,可情况紧急,顾不得许多了。”
“道长,您吩咐,需要多少人帮忙,我立马叫他们都去。”秦汉连忙说道。
“这味草药,名叫芜蓼,白色长枝,在杂草中比较难以辨认,在这恐怕也只有我和徒儿见痴识得。而且在这山上数量极少,现在又是夜黑路险,不熟悉山路之人,很容易出意外。”一贫看着众人着急的神态,又安慰道:“你们请放心,我一定尽力去寻找,天亮之前赶回。”
【苍耳:一种菊科苍耳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其茎部粗壮,叶片三角状卵形或心形,边缘有不规则的粗锯齿,上面绿色,下面苍白色,被糙伏毛。它在中国分布广泛,常见于平原、丘陵、低山、荒野路边、田边。苍耳全草、根、叶、花和带总苞的果实均可入药,具有散风除湿通窍等功效。
芜蓼:也被称为水蓼、辣蓼、辣蓼草等,是一种蓼科蓼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它在中国各地均有分布,多生于水边或路旁湿地。芜蓼全草可以入药,性味辛、温,具有祛风利湿、散瘀止痛、解毒消肿、杀虫止痒的功效。
蜾(guo)虫:一种寄生蜂,有毒性。】
一贫站起向着一位下手说道:“那位小哥,把你手里的手电筒借我一用。”
“既然您这弟子,见痴这孩子也认识这种草药,还是让他和您一起去吧,找到几率也大一些。”秦语荏的父母连忙说道。
“孩子太小了吧,夜路难寻,这。。。”秦汉为难道。
“无妨,见痴,你与为师一同前去吧。”一贫向着厨房喊道。回过头来又朝着秦汉几人吩咐道:“厨房药罐所煎之药那就还请秦老爷派人监看着了,按我刚才吩咐即可。”
“是,师父。”见痴急忙跑将出来。
带着张智,一贫二人循着山路就出了,两束电光在黑暗之中越行越远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一路前行,夜深山中更加寂凉。“芜蓼,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吧?”一贫路上问道。
“记得,白色,长枝,见于湿地杂草之中,我之前在山上好似还见过。”张智回道。
“嗯,如此最好,我也记得山上出现过,只不过不常用,就没有作为常备之药采之了。”一贫望着漆黑夜幕,淡淡说道,“希望你我师徒二人顺利找到,救得那丫头一命。”见这小身影裹了裹衣物,又问道:“怕吗?这么晚上山,峰顶还这么干冷凛冽。”
“我也经常跟着您上山采药,这边我也还都记得路,这山我感觉像是家一样,在家里不曾怕过。”张智平静的回道。
“嗯,走吧,到前方,我们二人就要分开去找寻了,你切记看清脚下,不要离为师太远。”一贫吩咐道。
“嗯!”张智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山中更是安静异常,往上更是愈加寒冷,张智裹了裹旧道袍,就与师父分开了,循着电光,往草深之处仔细找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