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黑云寨聚义厅。
2支油灯下,赵振华将汇总后的图纸摊在桌上,向罗家三人和杨老根布置战术。
“这是白天侦查的观察哨,每2个之间间距2里路左右,所以一旦闹出动静,左右2个观察哨会在5至8分钟内赶到。
我的目标是一晚上敲掉4个检查哨,一来给鬼子破坏一下,二来搞点枪。
先说好,目标是4个,但是一旦有动静,哪怕一个还没有搞定,也必须停止行动,绝对不能犹豫,立刻撤离。”
罗大凤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振华,总觉得这个瘦瘦高高的年轻连长有点吹牛,这不是大白菜,在地里等着你收。
4个检查哨,3o来支枪,玩呢?
“方连长,不能先摸一个试试,成功了我们再来吗?”罗大凤小心翼翼地提出质疑,看方振华看过来,又不好意思地嘟囔,“我是说一晚上怕来不及。”
“大凤同志,我准备的这个打法叫做特种作战,利用的就是鬼子不了解,说白一点就是打他个冷不防,一击不中就不能恋战。一旦鬼子有了防备,干起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所以第一、明天能干多少活干多少活,不能指望下一次。
第二、干完活我们从南边七步沟那里绕回来,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不能被鬼子盯上,先猥琐育。”方振华不厌其烦地解释。
“好嘛,干就干咯,我叫大凤,不叫大凤同志。”罗大凤低声叨叨,“还什么猥琐育,尽说我听不懂的。”
你还听不懂?方振华无语。
我还说你在开车呢!
“好了,就这么安排。明晚杨老根跟着我配合我,老罗你带3个人,带上机枪,负责掩护和运输。拉一辆车,牲口卸在接应点,行动期间人拉车。”方振华一锤定音。
会议把行动计划定下,次日夜里方振华就带队展开了行动。
方振华急啊。
这么多人拿着梭镖、大刀打仗,这不是闹着玩吗?
他是无法接受用冷兵器和全副武装的敌人拼命的,是很勇敢,但也是没有价值的牺牲。
时间到了晚上9点,方振华静静地伏在离白林口检查哨3oo米远的土沟里,身体和土沟的阴影融为一体。
距离他1oo米远,是杨老根,再远处,是罗铁柱的支援组。
检查哨内已经悄无声息,应该是睡了。
这个全无娱乐的年代,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个警戒的伪军,百无聊赖左右晃荡。头上用杆子挑起的1盏煤油灯,照出几步的范围。
后方的舒服日子过久了,鬼子该交交学费了,方振华暗道。
自北平卢沟桥事件以来,日军在华北势如破竹。
即便是在八路军手里吃了几次亏,那也被认为是在山区轻敌冒进的原因。
而后方城市的治安军,普遍是被认为安全的,毕竟至今华夏军还没有成功反攻城市的案例。
难得的机会,方振华想。
他了解鬼子,一旦他们吃了亏,就会认真起来,很难下手了。
鬼子那轴劲,认真起来真的可怕。
而他们学习的能力和度,更加惊人。
侵华日军最初的战斗力之所以逆天,武器装备不说,单兵战斗力是鬼子几十年如一日地一板一眼训练出来的。
就说枪法,最初的老鬼子随便抬手一枪,2oo百多米内的目标基本没得跑。
所以,今晚这波很重要,随着特务连日后浮出水面,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方振华弓腰潜行,脚尖点地,看似度很快,却避开了每一个可能踩出声响的落叶或枯枝。
杨老根看着他如一头野狼,几下就闪入黑暗,自己再也看不见,不由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年轻的连长,在警卫连横扫一片时就让他服气了。
而此刻的表现,已经让他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去形容了。
感觉视线里消失的根本不是人类,更像黑夜里的野兽一样危险。
而方振华已经绕过警戒的伪军,如鬼魂一样无声地接近了机枪阵地。
探头一看,里面五个伪军蜷缩在一起,呼呼大睡。
春夜还很凉,伪军挤得紧紧的。
很好,方振华只是要确认一下他们的状态,好放手对付哨兵。
特种作战,好耐心是必须的。
他缩回来,又悄悄绕到岗亭侧门口,仔细确认。
两个鬼子和一个伪军抱着枪,靠着岗亭的边墙,也在埋头狂睡。
鬼子靠在一起,占据了岗亭最里面。伪军被两人挤到了门口,半个身子都露出了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