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数不胜数的走兽会留下痕迹,但只有逻各斯人会用绘画来描述自己的生平。
逻各斯人的王,撒泊因绘画的出现而喜悦。
“亚尔,我要怎么赏赐你?”
撒泊王将自己的兄弟召到宫殿之中。
亚尔望着宝座上的撒泊,思索片刻后道:
“王兄,我要在高山造一座祭坛。”
“当然,我们本就应造一座新的祭坛。”
撒泊王不仅应允下来,而且刹那之间,多了许多决断:
();() “那座祭坛要造在山巅,不仅要造一座祭坛…要造一座城,立在高山之上,我的王座要迁去离神最近的地方。
你要晓得,我是最早得到语言的人,我的王座理应安置在那里。”
“王兄,不需要在山巅,只要在山麓就好。”
亚尔并不同意撒泊的决断,反而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亚尔,你在想什么,一座立在高山的城,不仅是供人瞻仰的奇观,更是在向神彰显逻各斯人的王国。”
听到亚尔的反对,撒泊王拧起了眉头,加重了语气。
不知为何,自从亚尔被人称为先知以后,撒泊王便时常感到焦躁不安。
就好像…逻各斯文明的引领者,逻各斯人的精神领袖,自亚尔被称为先知起,便不再属于自己一样。
撒泊王想,
亚尔是先知,是带来神谕的人。
而自己乃是最早得到语言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被拣选的人?
只是神还未有将之昭示出来罢了。
“王兄,”
这时,亚尔的声音打断了撒泊王的思路。
只听亚尔以平淡的口吻说道:
“人的最好位置在山麓,而不在山巅。”
“山巅是神立足的地方,而非人立足的地方。我们难道要用人造的城,去取代神的位置么?”
亚尔说的话极有道理,让人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撒泊王听到之后,顿时哑口无言。
人总是这样,哑口无言会在顷刻间转化为愤怒,那愤怒要么立即爆发,破口大骂,要么积攒起来,深埋在精神的土壤里。
撒泊王死死地盯着亚尔,面容流露出常人难及的威严。
亚尔仍旧平淡,他见过神的面目,又怎会惧怕人。
最后,面对亚尔的话语,撒泊王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闷哼一声后说道:
“照你说的那样办吧,先知亚尔。”
撒泊王如此生疏的口吻,让亚尔霎那间流露出诧异,但他没有多想,只是应了一声,便从宫殿中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