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傑解釋道:「不是你,是楊格,他身上的香水味能熏死一頭牛,你們沒有聞到嗎?」
尤美靜往楊格身上嗅了嗅,的確是很濃重的味道,但楊格從來不用香水的。
魯傑說:「這成功人士就是不一樣,香水跟不要錢的一樣,使勁噴。」
楊格笑笑說:「是飛機上一位外國男人在起飛前噴的,我坐在他旁邊,被熏了一路,連帶著我也香了。」
「剛剛和你聊天沒發現,現在一說倒真的覺得很香。」尤美靜湊近,嗅了嗅,「薰衣草味的,像洗衣液放多了的那種味道。」
魯傑朝著喬瑞說道:「怎麼沒帶你老婆來?我還沒見過你老婆。」
「我離婚了,」喬瑞說,「兩年前離的。」
魯傑略顯震驚,說道:「想不到你也離婚了。什麼原因離的?」
喬瑞面無表情地說:「感情淡了就離了。」
他用餘光瞄著趙一嫻的反應,她依舊保持著剛剛的樣子,在和康書妍說話,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任何觸動。
「這個一個很籠統的說法。」魯傑的嘴角勾起弧度,八卦之心徐徐燃起,「具體原因說說唄,是你在外面有人了,還是她在外面有人了。」
婚禮還未開始,所以還未上菜,桌上先擺了幾瓶酒,楊格用開瓶器開了一瓶酒,給魯傑倒了半杯,說道:「何必刨根問底呢?盡挖人家的隱私。」
「好,我不問。」魯傑端起酒杯看向康書妍半開玩笑,「你離婚,他也離婚,倒是可以湊一對。」
看著康書妍眼皮一低,尤美靜說:「魯傑就是不著調,天天就探著人家的情感隱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改行做媒人了。」
喬瑞低頭把杯中酒飲完,楊格要給趙一嫻杯子裡倒酒,喬瑞下意識開口:「她喝不了酒。」
魯傑笑著說:「不愧是做了那麼久的同桌,十幾年過去了連這種小事都記得。」
趙一嫻把杯子往前推,對著楊格說:「沒事的,倒一點點,十幾年了,有長進了。」
楊格給趙一嫻倒了點酒,大概只有兩三小口的份量。
婚禮現場,通往台上的路上布滿了一排排的紅色玫瑰鮮花,台上擺了兩棵會發光的蘋果樹,馬卡龍色氣球做的巨型拱門立在淡粉色輕紗布背景前,台下有一座巨大的歐式天使雕像。
魯傑有些鄙夷地說道:「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二婚,還搞這些,真的是…想當初十幾年前,我參加一嫻的婚禮的時候,就很簡樸,簡單的幾桌酒席擺在自家的院子裡,來的都是朋友,不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楊格說:「以前沒那麼講究,現在不一樣了,婚禮還是很重要的。」
「真沒想到我們班當初最先結婚的竟然是一嫻。」魯傑說,「一嫻,聽說你們那邊要拆遷了?一人能分五十萬,你家裡一共四個人可以分兩百萬,那你算發財了。」
趙一嫻淡淡地說:「只是傳聞而已,八字還沒一撇。」
魯傑說:「前陣子我看見孫豐了,我還答應他要幫他找工作,你轉告他一下,他找工作那事我可能幫不了,他開的條件有點高…」
大廳的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緊接著一束光聚集在門口,大門打開,郎娘齊步走了進來,光照在他們身上,今晚他們才是主角。
「你不用幫他找了。」趙一嫻打斷魯傑的話,「他前不久去世了。」
結婚進行曲響起,郎娘互相牽著手,一步一步走在白色的絲絨地毯上,大廳里頂上的燈忽而變成了五彩繽紛的光,這些光怪6離的光映在了每個賓客的臉上。
喬瑞轉過頭去,發現趙一嫻的臉上正被一簇紫色的燈光籠罩著,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趙一嫻又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眼光,但她沒有抬眼去看,而是淺嘗了一口杯中的酒,酒酸辣辣的,不算好滋味。
趙子娟看完廣場上的舞蹈,回家準備睡美容覺。
巷子前面是一條河,月亮倒映在河面,河面上閃著波光,如同天空星光閃爍,她有時候分不清這裡究竟是在地上還是天上。都說地上十年,天上一天,也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十年,還是一天,或許是十年如一天。
她往巷子裡走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子娟…子娟…」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這個聲音即使過了快四十年,她依舊很熟悉。她的心跳得很快,腦子裡面「嗡嗡」作響。
巷子裡的路燈很暗很暗,人影飄來飄去的。她轉過頭去,那是一張不熟悉的臉。
面前的人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外面套了一個,他背著一個背包。
今晚的天空像一條發著光的小溪,連月亮也無比寧靜,三十八年前也有這樣一個夜晚。
一個女人送了一個男人上了一艘船,臨別之際,男人握著她的手說:「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
女人落淚說道:「我等你,我一定等你,我會在這裡等你。」
男人說:「少則三年,多則五年,等我在那站住腳跟了,我一定回來接你走。」
女人說:「賺錢的事情你先別急,到了地方一定要寫信給我,我好放心。」
船上的人等不及了,喊道:「永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了。」
男人不舍地一步三回頭,船上的人再次催促:「永誠你既然這麼捨不得你老婆,不然你別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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