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人道:“改打游击战?很好让我看看你的能耐。”果见左元敏见隙则进一沾即退这般打法耗费体力剧烈谷中人很想知道左元敏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下手又要比刚开始的时候轻了三分。
但见左元敏起狠来绕着圈子狂奔漫无目的毫不节制。谷中人越瞧越不满意猜想:“这小子开始敷衍起我来了看样子若不给他一点苦头吃他还以为我在跟他们开玩笑。”这个念头才在他的脑中转过忽地一眼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洞口附近谷中人心念一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他瞧破左元敏的意图后反而释然起来不但不忙着教训左元敏还刻意帮着将他引导到更近山洞口的地方同时睁大了眼睛准备瞧瞧他这次要玩什么花样。
因为之前两人的协议仍在左元敏可以选择是要经过谷中人的考验由谷中人肯让他离开;还是在谷中人面前踏进那山洞一步。两者都能够让他离开这山谷所以左元敏此刻便是打着后者的算盘。
那左元敏见已如愿将自己的位置移到山洞口附近自忖谷中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样明显的意图不可能到此地步谷中人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化暗为明不再遮掩右足一蹬便往山洞窜去。
谷中人哈哈一笑道:“喂!你未免太心急了吧?”身形一闪拦在他面前。左元敏左手高右手低一快一慢一阴一阳往前按去。谷中人见他这一招“扑朔迷离”使得有模有样颇得其中三昧虽然已经是第四回看到他出这一招但为表嘉许之意不愿在这一招上打败他身子一侧让了一招。
左元敏一招抢先接连出手连绵不绝更往前迈出两步距离洞口已不足三尺。谷中人拆了两招心中才想道:“是时候了。”忽见左元敏一掌斜斜兜来样似“野火燎原”谷中人心道:“你这一招走样了让我教你个乖。”五指虚拿便往他左臂上抓去左元敏两手忽然一错“啪”地一声正中谷中人的手腕。
本来依左元敏此时在武功上的造诣想要伤谷中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就是想要一招打中他那也是难如登天。所以他这一下拍中谷中人的手腕别说谷中人大吃一惊就是左元敏也相当惊喜。原来他这一下子并非是谷中人传他的秋风飞叶手而是他偷学自云梦的武功。
其实说是偷学倒还不如说是有样学样。那云梦每每新学招式总会在随后的一段日子当中不断地反复练习以求熟能生巧融会贯通然后再从中撷取自己有用的招式手法去芜存菁以为己用。所以左元敏常有机会在一段时间之内重复地瞧着云梦练习同一招式虽未存心要偷学但是久而久之也瞧熟了不少。云梦知他不会武功也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旁边有人看着比较不会寂寞更何况左元敏常在适时叫好更让云梦觉得窝心。
如今左元敏因为一次不经心地变化前招结果让谷中人也跟着变招接招。这给了他一个灵感就是那谷中人一直认为自己不会武功因此一定会以他所教的“秋风飞叶手”来响应所有的攻击所以如果出奇不意地使出别招就算不能因此致胜最少吓他一吓也好。
左元敏姑且一试竟然奏效不由得喜出望外。原来就是云梦在谷中人面前亲手试演这一招也未必能够打中谷中人。只是谷中人先入为主的观念想着自己这一招这么去左元敏一定要用哪一招这么来完全没考虑到他居然会用别的功夫对付。这会儿突然中招是又惊又怒虽然以左元敏的功力尚无法伤到他但是让一个才入门练功刚满月的小伙子打中腕上要穴却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不明究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了道儿右手一翻便要去抓左元敏的手腕至于用的是不是秋风飞叶手里面的功夫他也已经顾不着了。
谷中人这一抓左元敏只能用“玉树流光”或“万壑听松”两招得解。谷中人对于这两招的其它变化早已了然于胸早早准备妥当只要左元敏出前半招他立刻就能抢在前面将他拿下扳回他的颜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左元敏不退反进身子一侧缩腕抬肘直往谷中人胸口撞去。谷中人大吃一惊他这下可瞧清楚了左元敏使得居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九星七曜**”他知道厉害直觉上了大当大喝一声连忙运劲于臂奋力向外推出。
他这一劲向前觉前方空空如也居然没有接到什么内力心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若真会‘九星七曜**’的话那他就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了怎么能听我要胁受困于此呢?他还不过是个小鬼这一下只是装模作样罢了我这两掌推出岂不是要将他打死了?”
心中略一迟疑掌缘已经带到左元敏胸口前谷中人收势不及只得将掌势往一边偏去掌力打在一旁的岩石上出“碰!碰!”两声巨响。饶虽如此那带起的掌风依旧刮到了左元敏身上。左元敏抵受不住身子往后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谷中人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查探他的脉搏得知他虽然受到了震荡但是应无性命之忧立刻揪住他的胸口一把抓起脸色一变厉声道:“说这九星七曜**是谁教你的?你和李永年是什么关系?”
那左元敏被他这一掌震得七荤八素的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他劈哩啪啦地念了一堆待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什么三七二十一九七六十三的?我不过是这样随便一抓一撞像只猴子似的还能有谁教我?还有谁是李永年?”
谷中人毫不放松逼问道:“不可能天底下没有那么巧的事这样的手法分明是”说到这里才觉左元敏这一下只是样子像而已其余的劲方法、力道通通不是那回事。只不过他年轻时曾经吃过这九星七曜**的亏所以这会儿纵使只是杯弓蛇影的神经紧张到底还是想要确认一下比较妥当。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左元敏道:“我不跟你说过了我姓左。”谷中人道:“你这小子狠有些古怪若不从实招来小心自讨苦吃。”
左元敏道:“我说谷前辈你是前辈高人武功高强这都是我已经知道的了。就是不晓得你曾经说过话到底算不算数?”
谷中人道:“你不必说话激我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了。”左元敏道:“那好还请谷前辈往自己所站的地方瞧瞧我现在人是在山洞里面呢?还是在山洞外头?”
谷中人一愣隐隐感觉到不对情不自禁低头看去接着又抬头往上看横看竖看自己都算站在洞内他背向洞口那眼前的左元敏自然是在洞内无疑了。
谷中人瞧清楚情势想起昔日与他的约定除了自怨一时大意之外不知说什么好。左元敏扶着山壁站起身来笑嘻嬉地道:“抱歉了谷前辈你曾经说过只要我赢了你你就要送我出谷而且绝不伤我一根寒毛。所以从现在起我已经是个自由人了什么‘不从实招来就是自讨苦吃’的话还是收起来趁早别说了吧!”
谷中人将脸一沉说道:“小子刚刚我那一掌已经伤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留下来我还能教你内功自疗之法”左元敏面露难色说道:“谷前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是担保过绝不在练武的时候伤我的吗?你一下子连输两场真的我真的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了”谷中人听了不禁为之气结。刚才他若不是掌下留情左元敏此刻早已经见阎王去了哪里还有他说嘴的余地?
可是左元敏说的毕竟都是事实倒也不容易反驳。谷中人又窘又怒只道:“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
左元敏道:“还是请前辈现在就教我内功自疗之法否则我要是伤重不治那前辈岂不是自毁承诺?成了言而无信之徒?这对前辈的名声只怕不太好听。”谷中人见这亏是吃定了干脆豁了出去说道:“好我这就教你。”
于是便将太阴心经里的“疗伤篇”解说给左元敏听最后并说:“这疗伤篇的心法需要配合太阴心经其它的运功法门也就是说本身太阴心经的内功越强所能疗伤的范围也就越大。这太阴心经你不过练了各把月只学会了十二经常脉的基本运功法门至于奇经八脉则是一窍不通所以这疗伤篇也就有大半对你来说根本派不上用场。你不觉得可惜吗?”
左元敏道:“前辈这太阴心经原本就不是我的得而复失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要能够全身而退那也不算吃亏。”谷中人摇头叹息说道:“你这小子根本什么也不懂。”左元敏漫不在乎道:“什么都不知道才好知道太多反而伤心哩!”
谷中人心灰意懒不想再跟他多费唇舌摆摆手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几十天来的等待今天终于达到目的左元敏听到他这么说时心中虽然欢喜但竟也颇有些怅然。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朝着谷中人再拜道:“多谢前辈成全。”谷中人毫不领情径自走出洞外。6雨亭站在洞口与左元敏笑了笑摆摆手尾随谷中人去了。
那左元敏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身影转过树丛再也瞧不见了这才转身续往洞内迈步而去心中却忽然想到:“都经过一个多月了夏侯如意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既然在时效上失去了意义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非要提早离开这里不可呢?”
这个问题就连左元敏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并非不想学武功反过来说还是真的想学这会儿不但正好有人要教而且还是上乘的武学这般搞法岂不是南辕北辙越走越回去了吗?左元敏不知不觉地长吁了一口气续往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前进最后他从另一边的洞口出来回到了上次才走过一次的河谷。
左元敏循着上次的足迹走原路雇船过河。来到下游的小村庄时天色尚早回到当初借宿的农家询问夏侯如意的下落果然不出所料夏侯如意在这里没待几天就走了。左元敏致谢出来在村庄四处探访到了傍晚仍一所获只得另找地方借宿了。练了几遍太阴心经的疗伤篇便早早入睡。
第二天左元敏又寻了半天。这村庄就这么一点点大每一处地方几乎都给他走遍了还是找不到夏侯如意的下落心想当初自己都跟她说了要是七天之内没自己的消息就请她自行离去。如今都一个多月了她依言而行一点也不意外。
左元敏想想也是于是更往村外而去到了山路岔口心想往南的尉城自己已经去过了不如便往西到处走走便选择了往西的山路。复往前行不久后头马蹄声响左元敏待到声音接近反射性地往路旁闪避以便让马先行。
只听得那马蹄翻飞更不停步飕地一声从左元敏的身旁窜过度飞快匪夷所思。左元敏心中忍不住赞道:“好家伙!”想那马匹神骏倒要看看马上乘客是何等人物。抬眼望去但见马鬃鬣鬣马辔马鞍俱在就是少了个骑乘之人。左元敏心中纳罕马匹飞快转眼已然隐没在前方树林当中。
左元敏往身后望去呆立半晌不见有什么人追上来不由得心想:“这马儿不可能没有人的也不知为何牠的主人竟然让牠在这山里到处乱跑。”
胡思乱想一阵更往前行。又走了好一会儿左元敏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情却隐隐听得前方似乎有马匹嘶鸣声。左元敏心念一动循着声音急往前行不久在前方山坳中现有匹马在一处矮树丛中左冲右突像是给什么东西困住了。左元敏再往前去仔细一瞧这才察觉眼前这匹马正是刚刚从他身畔奔过的那一匹。当下加快脚步急往前去。
左元敏练了功夫之后手脚灵便了许多没几下就窜到了那匹马附近就在那瞬间他忽地听到有野兽的低吼声一个转身往另一边的树干上一跃两个起落攀上了枝干。
他居高临下要先搞清楚整个状况。只见那匹马陷在矮树丛中马头上缰绳的另一端正巧缠在一旁的矮树丛上控制住了马匹的自由行动。树丛外有一头大黑狼来回踱步低吼哞嚎。左元敏心想大概是这匹马儿在路上碰到这头拦路狼一时荒不择路冲到这矮树丛来结果辔头缰绳让树枝给缠住动弹不得。又见这头狼的体型比一般的野狼都还要来得大两只眼睛好似着淡淡蓝光心中倒是有点害怕怀疑牠说不定是这山里头的妖怪否则哪有长得跟只大虫一样大的野狼。
只见那头大狼倏地扑向那匹骏马直往马颈而去那左元敏还来不及惊叫那匹骏马身子一侧转过马尾飞起双蹄正好踢中那头大狼。左元敏心里才大叫一声:“好!”却见那头大狼在半空中转了一身轻轻巧巧地落在另一边彷佛一点伤害都没有。不过很明显的那匹骏马已经受到相当程度的惊吓在矮树丛中不断来回拉扯希望能早一点挣脱缰绳的控制。
左元敏见这景况不禁心想:“这马儿受到缰绳控制迟早被这头大狼弄得精疲力尽简直是有败无胜就算拖到晚上情况也只是这样。”心里颇想帮帮这匹神骏的马儿脱离苦海可是随即又想:“我赤手空拳一件武器也没有要如何赶走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