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很快,敲門聲變得急促暴躁起來。
江以開始分不清敲門聲是從電話那頭傳來的,還是真實發生在眼前的。
江以從柜子里翻出酒店的浴袍穿上,挪著不情不願的雙腿走到門邊。
門被打開一條縫的瞬間,只看見有兩個男人強行闖了進來,像一輛卡車強行把門撞開,江以也不意外地被撞到了地上。
等江以好不容易從摔倒里緩過神來時,他就看見江舟行和顧玉頹像兩個門神站在他的左膀右臂,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淡然向他微笑,另一個磨著後槽牙極其厭惡地眯起眼望著他。
對峙片刻後,江舟行抬腳向江以最脆弱的地方踩下去。
江以像個擰了發條的人偶,腎上腺素讓他下意識機械地向後躲去。
這一腳擦著邊踩空了,但在江以潔白的浴袍上留下了一塊黑色的污漬,而且江舟行也不打算挪開腳,跟個釘子似的把江以連帶著浴袍定在了那塊地方不得動彈。
「你在哪個家?」江舟行附身捏住了江以的下把,把他的頭左擺一下,右扭一下,左看右看越看越噁心。
江舟行鉗制著江以的下巴,江以就是想張嘴辯解也做不到,瞪著驚慌的眸子看向江舟行。
「說話。」江舟行揪著江以發頂的頭髮往後扯去。
江以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但人一旦開始說謊眼睛就會亂飄,他的目光不小心就瞟到了顧玉頹身上。
顧玉頹平靜地垂手站在一邊,當他的目光和江以對上的時候,他露出了詭譎的笑意,又故意把手往前送了送,暗示江以現在只要過來握住他的手,去卑微的依賴他,這件事就能迎刃而解。
江以不傻,趕緊別開視線。
等到江以把目光重放回江舟行身上,醞釀好的謊話脫口而出的時候,顧玉頹刻意地打斷了江以。
顧玉頹敲了敲身後的門,把江以和江舟行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顧玉頹給了江舟行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後,視線在房間裡打量了一圈才慢不急不慢地悠悠說道:「那個和你一起進來的男人呢?」
江舟行的臉色陡然陰沉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江以的瞳孔猛地瞪大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裡不停念著:「沒有!」
【宿主說謊喲,明明是有的,而且他只是出去幫你買衣服去了,馬上就會回來的。】
江以的心臟跳得快要冒出嗓子眼,系統提醒的沒錯,再拖下去,他今天晚上絕對會死在這裡。
宋南山掐著他說要把他心挖出來吃掉的場景在眼前揮之不去,眼前的江舟行已經恨不得把他拆了拿去餵狗。
至於門口那個笑吟吟的壞比百分百是等著要撿他屍體,至於撿屍做什麼,江以想都不敢想。
江以的後背直冒冷汗,耳朵里甚至只剩下心臟跳動的砰砰聲,除此之外再難聽見其他聲音。
顧玉頹守在門邊,還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不然你的衣服去哪了?你別說是憑空消失的吧?」
第19章、開門,抓姦!
江以立馬難以置信地看回顧玉頹,無聲地質問他:「今天和你發生了什麼,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顧玉頹微微歪頭,疑惑地微笑著,仿佛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江舟行用看垃圾的眼神把江以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
「找,你大可以在這房間裡找。」
江以趕忙扯開浴袍被踩住的地方,跪在地上快挪到江舟行腿邊,手在房間的上下比劃兩下,認真道:「你要是能找到那個男的,或者哪怕是他存在過的蛛絲馬跡,你就把我丟去餵狗。」
江舟行挪開了目光,快簡單的掃過了酒店客房的每一寸後,向後一步撤出了江以面前。
「最好是沒有被我找到,否則你就等死吧。」江舟行走過江以身邊,丟下一句話後便翻牆倒櫃去找證據。
江以在地上直哆嗦,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抬眸向客房門口望去,結果就看見顧玉頹站在了他的正前方。
顧玉頹彎下腰扼住江以的下巴,又露出了那副令人害怕地病態笑意。
「在抖什麼?害怕嗎?」顧玉頹笑著問他。
江以搖頭,可又控制不住哆嗦的身體。
在顧玉頹不肯放手的僵持逼問下,江以才從緊咬的牙關里憋出倆字:「尿急。」
顧玉頹的動作一僵,霎時間無言以對。
「去吧。」顧玉頹鬆了手,讓江以去解決。
江以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因為過於緊張,他是手腳並用還一路跌跌撞撞才闖進衛生間裡。
江以進門後立馬站住,從浴袍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他在聯繫人里找到宋南山,快地打出一行字:我哥接我回家了。
發消息的時候,江以爆發出了巨大的冷靜,手不敢抖,腿不敢軟,多耽誤一秒就是腦袋上的斷頭刀多近一步。
決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那太對不起他這復活的第三條命了。
就在江以看到消息發送出去的瞬間,一雙手繞過他的腰,把他摟進了懷中。
江以渾身一驚,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已經被身後人奪走了。
前一秒他還格外堅定地自救,下一秒心裡就只剩絕望了。
「我不在乎你手機里有什麼,但是你也不想我告訴江舟行,對嗎?」顧玉頹幽幽的聲音從江以身後響起,他的手已經繞到浴袍的下端伸了進去,厚重的掌心擦過江以每一寸微微發顫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