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红帐,还有倚靠在床头的红衣睡美人。
他颠着脚步向前,心道自己大抵是醉了,所以才失去了往日的沉稳自持,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走过去,要靠近,要将眼前人用力拥入怀里肆意欺负,想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
直到人真正入怀的那一刻,宋谨书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恶念不住后怕与庆幸。
“看来人性本恶啊!读再多圣贤书也无法彻底压制那充满欲念的恶。”
宋谨书自嘲一笑,小声自顾自嘀咕,只觉得这种感觉新奇得很,让他只想放纵沉醉,而非刻意控制。
“你回来了?”
就在宋谨书胡思乱想之际,怀中的人突然挣扎,咕咕哝哝出声询问,听起来尚未完全清醒。
“你干嘛?闷,喘不上气了。”
叶婉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身子失重要往一边倒下去,心头蓦然一慌,然而没等她有反应,片刻又安稳下来。
如此短暂的变化她是能够清晰感觉得到的,然而许是这些天太累太困,她即便有意识也无法摆脱睡意的桎梏,愣是醒不过来。
直到宋谨书环抱的双臂缓缓收紧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而且还伴随着喘不上气等种种反应,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要被闷死了。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悠悠转醒,脑子还未转动,四肢便挣扎起来。 “快松开,别逼我扇你。”
宋谨书:……
往常叶婉睡觉都会睡到自然醒,如若不然就会有起床气,内心烦躁无比,也会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就连自幼陪伴在身边的小梅也不敢轻易打搅她睡觉,以免白白挨一顿骂。
“臭死了,你是不是没沐浴就上床榻,表哥,你不是最爱干净吗?快离我远一点,呕……”
叶婉猛地推开宋谨书,反身扶着床头干呕。
酒这种东西很神奇,单闻着香,喝进嘴里也能给予人独特的刺激体验,然而当它过了人的嘴,结合人的气息一起散出来就会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令人作呕。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宋谨书见叶婉很难受的模样不由急切问道。
他以为叶婉是几日奔波后身子不舒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
“先坐床上去,我命人请大夫。”
宋谨书上前正准备搀扶叶婉重新回床榻上,谁曾想话音刚落,就被叶婉急急出声打断:“不用请大夫。”
“我没事,你赶紧去沐浴,都要臭了。”
叶婉这话说得直白,第一时间伸手推拒,说话时语气中还带着嫌弃仿佛宋谨书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让她避之不及似的。
“臭?”
宋谨书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叶婉又抬手闻了闻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梗在喉咙再也说不出口。
夫妻俩维持现状好一会儿,宋谨书好似接受了自己臭的事实,默默起身往门口走,临到门口才扔下一句话:“我先去沐浴,你若是累了就先躺下睡,别倚在床头睡,对腰和颈柱不好。”
房门一关一合,叶婉彻底清醒过来,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话里话外的不妥当,顿时懊恼不已。
“我方才说的什么胡话,怎么可以那样说呢?啊!表哥该不会生气了吧?”
叶婉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有些慌了神,生怕宋谨书说沐浴只是借口,从而一去不复返。
这可是他们的新婚夜啊!哪有新婚分房睡的道理?
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但叶婉还是忍不住乱想,想着想着,她便彻底没了睡意,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盯着红帐顶。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的门终于再次被人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令叶婉不由心头一紧,迅闭上眼睛装睡,且她担心被宋谨书看出来还特意转身背朝外面躺。
正紧张着,突然床榻下陷,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可阻挡的落入叶婉耳中,她的心跳也不自觉跟着加跳动起来。
“婉婉,睡了?”
叶婉能感觉到宋谨书在靠近,可依旧不愿意“醒过来”。
“婉婉。”
宋谨书再次呼唤,右手朝床榻里侧伸过去,双臂一撑,便能接着烛光看清叶婉的脸,当他看清叶婉轻颤的睫毛时心中了然,嘴角也在一瞬间上扬。
“呀,真的睡着了?”
宋谨书故意说道,而后起身坐稳,余光瞥向床榻内侧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看起来与大红喜床格格不入。
他心生疑惑,便探身想要取来一探究竟,谁曾想身子刚探半个,原本在床上装睡的叶婉却像突然想起什么直接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叶婉动作再突然也比不得宋谨书手长动作快,一转眼的功夫,那本书便落入宋谨书的手中。 “表哥,你快还给我。”
叶婉惊坐而起,紧张地盯着宋谨书手中的书册,双拳紧握却还强装镇定道:“表哥,那是姑娘家看的书,不适合你,你还给我好不好?”
“姑娘家看的书?”宋谨书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一边观察叶婉神色,一边将书册举高,不给她触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书姑娘家能看,男子却看不得?”
说着,宋谨书便后退好几步,确认叶婉无法一下子扑过来,他才笑盈盈当着叶婉的面翻书。
“不行,不能打开!”
叶婉见状,当下就急了,不管不顾地扑过去。
小夫妻俩一抢一躲,你追我赶,混乱之间,叶婉的左脚不小心绊了右脚一下,身体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往床头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