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东城,三羊渡口。
一条渡船缓缓靠岸。
一名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站立船头,望着前方的渡口江岸,脸上泛着浅浅笑意。
片刻后,渡船彻底停稳,这名中年男子支付了船费,便拎着一个竹编的手提箱,下船缓步来到了渡口上方的九龙大道。
站在九龙大道的路边,这名中年男子招手叫来了一辆在这里等客的黄包车,然后对车夫说道:“‘三林’去不去?”
“去啊。”
车夫连忙笑着应答,随后又问道:“先生去‘三林’哪里?”
“先到了‘三林’再说。”
中年男人一边登上车,一边笑着回道。
“好嘞。”
车夫再次应了一声。
之后,等中年男人坐稳,车夫抬起车开始拉动黄包车,朝着“三林”的方向驶去。
三十多分钟后。
黄包车进入了“三林”的区界,车夫一边跑,一边笑着回头询问中年男人目的地:“先生,咱们现在已经到‘三林’地界了,您具体要去哪里啊?”
“到了么?”
中年男人闻言,目光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一边笑着说道:“去三林镇。”
“三林镇?”
车夫听到中年男子最终要去的目的地,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先生,三林镇太偏了,而且那边也没有路灯,这大晚上的您去那里干嘛?”
中年男子听后,脸上笑意不变,说道:“你直接说多少钱才去就行了。”
车夫闻言,这才喜笑开颜的报价道:“去那边起码得四十块!”
十多分钟后。
三林镇。
漆黑的镇道上,只有清冷的月光洒下。
时值九月中旬,距离央国的团圆节已经没有多少天时间,月亮也来到了光芒最盛的时候。
一道身影缓慢走在路上。
一边走,他一边借着明亮的月光打量着道路的周遭,并鼻子不断嗅闻着。
就这样一路嗅闻着穿过“三林镇”,来到镇道的尽头,快要再次去到“三林”其他比较城市化的区域后,这道身影才缓缓停下。
月光下,四野无人。
这道身影矗立于泥沙道路上,心中暗忖着:“一路上没有异常,也没有异味,要么直人君没有来过这里,要么就是处理得很干净。至于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那就看接下来的‘询问’了。”
随后,这道身影便调头原路返回,第二次朝着“三林镇”深处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打量和嗅闻路上的情况,而是开始敲响了路上遇到的一户户人家的房门……
……
西城,大场区。
一栋陈旧楼房的楼顶天台,修建着一个木板搭建的小屋。
突然,小屋的木板房门骤然被推开!
一道只穿着一条长裤,赤着上身,且没有了整条右手,整个右边肩膀都缠着一大圈一大圈绷带,直接绑到腰间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朝着楼顶天台下楼的出入口跑去。
这道身影一边跑,一边难以保持平衡的撞在天台上堆积的杂物上而摔倒,但他又会很快站起来继续跑。
这般剧烈运动下,他右肩膀上的白色绑带开始慢慢渗透出了鲜红血迹。
可对此,这道身影依旧不管不顾。
终于,他跑到了下楼的出入口,却正好碰见一道身影走了上来。
这道走上来的身影,是一名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短打,手里正拎着三袋用线拴起来的药包。
他看到跌跌撞撞跑来的这道身影时,顿时惊讶道:“咦,你今天精神头这么好?大晚上的还跑步锻炼?”
调侃完后,他看到对方右肩膀处渗透出来的鲜红血迹,这才微皱眉头的严肃道:“喂喂喂,你可别乱来啊!我身上还剩的两千多块都给你个扑街买药了,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说着话,他便张开双臂,挡住了下天台的入口。
“让开!”
跌跌撞撞的身影沉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