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淮,你身上留着上古的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离得远,老乞丐没有听清。
睡梦中的古槐也没有听清。
龙蛋只晓得,自己的近况不算好:
他五十多的孤寡,侍奉在二十岁小辈的身旁。
不过,和那老乞丐一样,他年纪也大了,因此也不会害臊,只要有一口饭吃,一碗水喝,年末了有闲钱去青楼找女娃娃跳舞,就够了。
是极!
读书人点到为止,就跳舞!
别的不想,不敢,不能,更没胆!
——当年荒原上,大将军听着那哀吊,回村子里带出了古槐,说自己光宗耀祖,要有个见证,如此,他这童生才能侍奉少将军,一来三十年,枯燥却也安稳。
只可惜,乱世,不然他二十岁的时候,说不定也能尝尝良家子的味道。
“啊淮?”
“欸!——我被吓着了……哪敢啊!我只是默默擦着眼泪,‘活着啊,活着就好’。”古槐回过神,倒也恭敬,动作、情绪分毫不差,逗得一桌哈哈大笑。
“淮啊,老将军当年不是邀请你,是命令你,你竟然推辞?”同一桌的冷板凳成员开口,笑骂着打圆场。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是神仙?
老乞丐收回了耳朵。
他听烦了。
这样的事情,他也在做。
愁哦!
他呀,在山里藏了一辈子,就好像是自己的木偶,藏污纳垢,疯疯癫癫,唯一的——
只有那一点点!
那一点点,真的就那么一点……
老乞丐眼睛瞪圆了,终于,叹了口气。
喜欢你呀,是下辈子的事情。
但愿有幸。
老乞丐咽气了,远处的老童声断断续续,挣扎着解释道:“少将军欸!将军也知道,我是没读过书的……”
“那怎么听说你小时候胆大,敢去喊冤?”
“鬼上身!”古槐眼睛睁大,差点把老乞丐的魂叫了回来!
“哪有什么冤啊!县太爷是父母官,爱民如子,治下清明,哪有什么冤枉能逃得过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啊?”
老乞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不能上秤得;
过去得都过去了,活着就好了。
古槐好狼狈,哭得昏黑,慢慢得,场景似乎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