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打探我离开的时间吗?”
“闲聊而已,魏公子别多想。”
“无妨,你可以尽情地揣测我。”魏公子道,“至于功名嘛,至于笨人才会参加科举考试。”
“公子这么说,满朝公卿岂不都是笨人,包括公子的父兄、祖父。”
“我的祖父是个聪明人。我的父亲嘛,死得太早,没印象了。我的哥哥们倒也不笨,只是比起我还差一些。”
冯葵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什么让你笑呢?”
冯葵花摇摇头,“我想起了公子说过的一句话:我开始感到好奇,是什么让你如此自信了。”
“嗯——?”
“哎呀,公子何必生气呢?我在夸奖你的幽默呀。”
“说话阴阳怪气,让你看上去更加面目可憎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冯葵花在心里骂道。
“彼此彼此吧。”她说。
魏公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小芸走了进来,在冯葵花耳边说道:“魏公子的随从们都赏赐了酒菜金钱。客人们吃完饭,开始离开了,剩下厨役人等也都给了赏赐。局面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冯葵花松了一口气,“你先去忙吧。”
“这位美丽的姑娘。”魏公子忽然叫住了她。
“公子,有何吩咐。”小芸停下了脚步。
“留下来,陪我饮一杯酒,好吗?”魏公子道。
小芸扯谎道:“多谢公子的厚爱,但没有我丈夫的允许,擅自同别的男人吃酒,这于礼不合。”
“礼?当然,我们都要守礼,但我如果让你变成寡妇——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一切就都合礼了。”
小芸道:“寡妇与男人吃酒,这更加荒谬了。”
魏公子抬起小芸的下巴,“我说要杀了你的丈夫,你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惊慌,这说明什么呢?或者你其实并不爱你的丈夫,又或者你在欺骗我,你根本就没有丈夫。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妨碍你爱我。礼制,虚伪又讨厌,是对人性的束缚,是自由的牢笼。”
小芸不住后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魏公子,”冯葵花道,“请不要这样吓唬我的人。”
“她是你的人,那你又是谁的人?”
冯葵花挥挥手让小芸赶紧下去,“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人。”
“很有个性,我喜欢有个性的女人。”
“或许我应该感到荣幸。”
“这本就是你的荣幸,我的恩赏。”
窗外,有大雁飞过,冯葵花道:“秋风乍起,北雁南归……”
魏公子打了个呵欠,“我有些厌倦了,你退下吧。”
“是,在下告退了。”
“不过,如果哪天我想起来了,会再来找你。”
“随你的便。”
冯葵花回到宴会上,段璃昉还没有走,“姐姐,我和宋老爹、柳大哥,重新约了时间地点,商谈合作的事。”
“嗯,有劳你了。”
“姐姐,那位魏公子没有为难你吧?”
“这个人难缠得很,你应该庆幸,不必跟他打交道。”
“那他……那姐姐没事吧。”
“没事。”冯葵花道,“至少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