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虬明明是我妖族,竟然帮着人族,真是恼火。”
护法神被枝虬击碎,他化回人形,手中握着师伯给的匕,师父在教他如何使用,将灵力注入炼制为自己法宝,听他号令。
“瞧这虬还是儿童模样,人心不古,说什么道德伦理,这样的幼童都投入战场!”
护法神本就是没有形体,只是被召唤而来,教徒又继续召唤,有许多人已经被蚕食心血倒下,这就是献祭。
“这是巫族之法,已经没人在乎了么。”
姬景星低低地说了一句,也是,巫早就不存在了,人族是巫的正统后继,现在却遵循妖的指导使用献祭之术。
似曾相识的场景,不认识的面孔接连死去,然后是熟悉的人,朋友,敌人,都死得很公平,死于自己手下,九凤向来一视同仁。
半天过去,死去的人数不胜数,尸体被践踏,还没分出个胜负,战况胶着,持招魂幡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难道要全然战死才分得出胜负吗。
“大人,援军还要几日才到……”
“誉王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誉王说,您此番为谋逆,呃,不起兵灭了你就不错了……”
“可恶的6老头……”
前方战事吃紧,他以为有国师在可以稳赢,殊不知他根本请不动国师,据传国师只是放了一头凶猛的小虬助阵,那虬之前还打杀了不少友军……
“那可是国师,如果惹他不快,动动手指就能灭了我们的军队……”
“当真这么强?何不请他……”
“你也知道我们行为算是谋逆!国师仅仅是路过,说起来,朝堂上那些人不是在找国师吗?”
“国师竟然在此地,不慌不忙的模样,似乎国事与他无关。”
“比起前任,还是好上许多。”
“哼……这样的皇,这样的国师,王朝终会易主。”
“天下会是爷您的。”
安亲王的雄心壮志,带动了有别的想法的王,大荒国土辽阔,亲王,郡王就有不少,王都情况不明,附属的王们蠢蠢欲动,想要坐到那个位置。
“球球,玩好了吗?”
三天三夜,血流成河,大多数人族白骨,妖族也有一些,妖族似乎想以这种方式夺下大荒。
如果人族团结,那么和妖族的战争会十分惨烈,将士守卫国土,抛头颅洒热血,人心拧成一股绳……战况火热,大荒崩坏,最终为一抔黄土,全部结束了。
若让人族产生嫌隙,自己内乱,妖族认为有机可乘,从而分裂王朝,推动战争,夺得土地,族群重新融合……
牺牲是必要的,这些士兵的死毫无作用,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契机而已,不论是亲王,还是士兵,反叛,还是忠于王室,都逃不过……
将种族矛盾化解为内部矛盾,保大荒稳固,这一手操作可谓是绝妙,无非是拿命来填,只要大荒还存在,就能孕育出无穷无尽的生命。
生命在他手中倒转,像沙砾一样,没有人能分得出每一块沙砾的区别,从手中流走,甚至连坚硬的棱角也不能把他的手掌磨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局面,他如何攀上这个高位,好像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己横插一脚,仿佛命运,令他遍体生寒,要怪只能怪他……喜欢姬景星。
无语凝噎
“师父,师父,球球还想玩儿!”
“……去吧去吧。”
球球已经是一个血人,滚烫的血溅在他身上,眼珠子亮晶晶的,表情是小孩独有的天真可爱,一口白花花的鲨鱼牙。
“师尊,我想通了,罪魁祸是你,都怪你当年把我骗走了!”
姬景星看着他,那个瘦小,傻乎乎的小鬼,和眼前这个锦衣华服满脸傲气的少年郎,简直判若两人,只是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火热、愚蠢,难以言喻。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没有强迫你吧?”
“我不管嘛,师尊要负责的。”
低沉的鸦叫,黑色的鸟在空中盘旋,像哀歌,葬送死者。
“真是不祥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