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小厮就被郭盛安叮嘱了。
当时王管家就在一侧,并未制止。甚至在郭盛安走后,管家还叮嘱他,让他别贪什么,就郭木匠的这一手手艺,旁人不知道,大点的地方还看不出来吗?
人家是天赋型木雕师啊!
这也就算了,孙木匠是郭木匠师父,但孙木匠能教什么?镇上,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孙木匠憋着阴坏,教人藏私,还不让下面徒弟出师?唯一一个出师单干的,还是以村里田地为主。
郭木匠这手木雕,纯粹的无师自通啊!往后在镇上,甚至县里都是争先抢着要的。
这位小厮还是小瞧了郭盛安这门手艺,乃至于以后郭盛安成了郡地炙手可热的木雕师,他还庆幸过从未小看甚至得罪过郭盛安。
言归正传。
他这次来送这台嫁妆箱子,除了收钱,还有便是为郭木匠做宣传。
三个普通箱子,一台有雕纹的嫁妆箱子,哪个更有面儿、更划算?这不一目了然嘛。
潘大娘连忙拉着小厮询问:“那这单生意,我能不能追加几台箱子?”
“郭木匠现在忙。”
“那小哥,请问郭木匠多久不忙?”
“得等上几日了。不过他住在临水村,他的去处好打听。”
“欸欸欸,好,谢谢小哥了。”话毕,将应给孙木匠的彩头,全掏给了这小厮。
……
钱转到郭盛安手头,后者数了数,看着多出来的四十枚铜钱。小厮忙解释:“这不巧了嘛,孙木匠打的嫁妆箱子同时送了过去,那大娘把应给孙木匠的彩头,全给我,还说找你追加嫁妆箱子的话。
郭木匠你且放心,我当时没应下,倒是把你住在临水村的消息放了出去。”
郭盛安点头,取了十枚铜钱递了过去,“多谢小哥了。”
辛苦费哪需十枚铜钱?更何况郭盛安是王员外请回来的人,让他们这些下人跑跑腿是正常的。
郭盛安念及对方帮自己宣传,如若不是家底现在薄,他又不是打脸充胖子的性子,辛苦费不会只十枚铜钱。
……
郭盛安人未回村里,闻声寻来的人倒是不少。
想找郭盛安打箱子的多,想占便宜的也多,更多的是打探消息。
郭昌珉从旁人口中得知大郎会木雕,沉默了许久没说话,待对方提起打饰盒时,他才回:“这事儿我帮你记下,回头问问大郎。打饰盒得精巧,我也不知大郎能不能应下,毕竟你口中的雕纹手艺是他自个儿琢磨的。”
言下之意,他大儿子无师自通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待送走客人,大周氏才捂着脸哭。
“大郎是不是跟我们离心了?他何时自学成这样,也不跟家里通通气?”
“哭什么,还不是你偏着老三。大郎真跟我们交底了,赚的银钱会落到谁兜里?反正我们是落不到一分好。
老三,老三不孝顺;老大老二又离了心。
你还真想老了住祠堂不成?”
闻言,大周氏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们这个朝代主张孝顺,越是有身份地位的,越约束这号人。像乡下寻常百姓,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了,谁还管你孝不孝顺?
年前就有这样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