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吵吵闹闹的!干嘛啊!”
“柳敏她娘,快开门啊!你家小敏被退回来了!”
柳母还不知自家闺女装疯一事被拆穿,怒气冲上来,先制人:“姓刘的!你们一家忘恩负义!你们接济女婿,我家敏敏任劳任怨为刘家付出,一句话没说!如今孩子没了,身子坏了,人傻了!你们就要退人了?!谁有你们会过河拆桥啊!
都说你们刘家是老实人,我看是大家伙儿瞎了眼!老天爷啊,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你们!你们把我闺女害得好苦啊!”
拉开门,就见门外聚集了不少面孔。
有同村的邻里,有刘家村威望的族人,有刘家人,还有她那“疯癫”的闺女。
闺女灰头土脸,眼睛无声,不吵不闹,耷拉着脑袋,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柳母眉心微跳,直觉不对劲。
可狠话已经放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戏,将先制人进行到底。
“我可怜的闺女哦,年纪轻轻坏了身子就算了,现在为刘家疯傻了,还要被休!没道理啊!恶人没恶报啊!我要去县衙告你们刘家人!!”
柳氏一开始还按压着烦躁,越听越憋不住,张口就骂:“坏了身子?那不是因为你们给柳敏吃劳什子的土方子导致的吗?任劳任怨为我们刘家付出!我呸!说的我们刘家没给她那口饭吃一样!
这恶心人的小娼妇,谁爱要谁要!我们刘家可要不起!
眼看自己公爹被锄头削了半个脚掌,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装疯卖傻!差点害死自己公爹!这样的自私自利,肆意妄为的儿媳,谁敢要啊!
我们刘家是恶人,你们柳家是什么人?是恶犬!逮着人就咬!差点把我们刘家所有人咬死了啊!”
柳母心底一咯噔,瞬间慌乱了阵脚,结巴道:“你、你乱说,乱说什么!”
柳敏拦住柳母,“娘,别说了。”
柳母眉心紧皱,脑袋瓜子倒是转得贼快,强行挽尊道:“敏敏,你好了?你可担心死娘了!你说你这孩子,在刘家受什么刺激了!娘在这儿,你说出来,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会为你做主!”
柳氏胸口的郁气,瞬间被柳母那做派打散。再一看四周知情人士,皆是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柳母,心中更快意了。
柳氏:“哟,你还不知道吧?你女儿装傻这件事,不止我们刘家见到了,我们族里这些长辈都见到了,你想为她遮拦都没辙,还是把你那做作的做派收一收吧,我都替你丢人。”
柳母抬头望去,就见刘家村族人眼底的鄙夷,以及自家村子邻里的异样眼光。
心中一沉。
这下好了,里子面子全丢了。
柳母环顾了下四周,看到郭盛安。
她和闺女的想法一样,想在刘家这个女婿身上找回场子。
但郭盛安显然比她动作还快。
他将毛驴牵到跟前,道:“婶子,你瞅瞅,这些年柳敏嫁到刘家,为刘家劳作得的粮食,除去她自己吃的,就剩这些了。哦对了婶子,我岳母说当初柳敏嫁到刘家没嫁妆……”
“行了!”柳母尖声打断。
被休就被休吧,好歹带回来不少粮食,就当和刘家一刀两断了。
身子已经坏了,怀不了孩子,赖在刘家也不是个事儿。趁着这些粮食还热乎,她柳家扣下一些,权当买土方的钱,剩余的让闺女当嫁妆二嫁了。
这回她得给闺女好好张罗张罗,最好嫁那种家丁旺的,男人能担上事的,这样才能守住自己小家。
哦,还得对方有孩子的。
最好是有个在襁褓中,不记事的孩子,这样一来,她闺女以后才有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