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了?
江飲冬餘光掃到隔壁探頭的吳嬸子,他從不在意村裡的閒言碎語,自己過日子,別人的口水還淹不死他。不過他不追究紀寧曾把他當傻子溜就算了,如今還一而再地招惹他,確是點了他的火。
江飲冬踏出門檻,幾步逼近紀寧,渾身的肌肉都在釋放駭人的氣息。他眼底幽深發暗,不緊不慢道:「怕人誤會,是我污了你的清白。」
紀寧心口一跳,被那目光盯著,險些以為自己被看透了,他聲音艱澀道:「村里人都在說你屋裡養了人,我來看看罷了。」
江飲冬半闔眼帘,輕蔑一瞥,「紀寧,別把我當劉多麥。還是,你在提醒我找你算帳?」
算什麼帳?
自是亂嚼舌根子的帳。
紀寧頭皮發涼,江飲冬徹底變了。
男人倒是薄情,曾經把人捧到天上,如今身邊有了別人,當即往他臉上扇巴掌,卻也是對他求之不得的惱羞成怒。
紀寧站的腿軟,扶住牆,「他皮囊如此好,想必在床榻得了不少人歡心,能把江大哥伺候得——」
其餘的話沒說出口,紀寧被攥著脖子按牆上,呼吸不上來,聽江飲冬那可怖的聲音道:「好好的一個哥兒,怎的嘴和老鰥夫的一樣臭?」
紀寧不甘心被這種人貶進泥里:「你床上、那位嘴不知被吃了多少……」
江飲冬把人掐的翻白眼前鬆了手,紀寧卸力跌在地上,猛一陣咳,江飲冬彎腰和他對視,淡漠道:「你若還在茂山村待著,最好少招我。」
「從前的事我也不同你計較,只當我眼瞎,往後再見你耍心眼,我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
紀寧站起來,臉色陰沉地看江飲冬無情地轉身關門。
江飲冬教訓了人,面上仍裹了層陰霾。
他早料到把人魚帶回家會引來麻煩,按照夢中進展,得魚取珠不過幾日時間,屆時往海里一送,既消了紀寧的機緣,又補了自己錢財的缺口。
豈料這條魚一養就是月余,珍珠沒見著,吃食一日日倒貼,如今被老鰥夫和紀寧盯上,更要小心行事。
他們不知魏魚身份便來覬覦,若是知曉那是條手無縛雞之力的深海妖精,會瘋成什麼樣。
江飲冬未發覺,或是主動忽視了另一種可行之法。
若將魏魚送走,這些麻煩便一齊消失,不過是白費了這些日的吃食,和當初送給紀寧的相比不算什麼。
裡屋一聲悶響,江飲冬腳步頓住,再聽仍是一片靜謐。
他進屋,人魚半闔著眼打瞌睡,在躺椅上躺的穩當。
察覺到他,魏魚側過頭,眼尾挑著笑:「還非要背著我和老相好敘舊?」
他這話里的酸氣兒,江飲冬都聽出來了。
「屁的老相好!」江飲冬不悅,「別啥人都賴我身上。」
江飲冬如今最煩那哭唧唧裝模作樣的人。
魏魚摳摳手指。
好像人家那嬌柔模樣不是對著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