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觉想了想,“有写医闹的原因吗?”
“太具体的看不了,只能说打听了打听。大概是嫌疑犯的儿L子是燕医生的手术病人,几代单传结果在手术台上没救回来。我姨夫说那一家人绝对在上面有人,不然不会一出事立刻封锁消息,而且一审还只是死缓。”陈杰有点心疼地看着燕知,“燕老师那时候肯定吓坏了。”
牧长觉无从得知燕知当时怎么样,因为燕北珵出事之后,燕知就跟支璐一起人间蒸发了。
而牧如泓面对他一次次的追问,答案都是一样的,“你别想了。你如果真的爱天天,就应该允许他回避不好的回忆。”
无论牧长觉如何尝试说服他,总是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你们为什么总认为我知道他们在哪儿L?难道天天会跳过你联系我?”
“你总觉得人家需要你,可是人家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你,对你来说不能说明问题吗?”
“天天是个孩子,换个环境很快就会适应。你总是想去打扰他,你不自私吗?你们两个男孩子,能怎么样呢?”
海棠也问过牧如泓。
海棠心高气傲一辈子,眼皮子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牧如泓你不要自以为是,人家两个孩子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插手?牧长觉要见天天,他俩见面之后怎么处理这些问题,是人家俩孩子自己的事情。”
“牧长觉是我儿L子,燕征天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对他一点儿L不比对牧长觉差,他要什么我没给?你敢说我对他问心有愧吗?”牧如泓把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那你如果知道他们在哪儿L,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呢?支璐身体不好,天天还那么小,他们娘儿L俩在国外无依无靠的,你于心何忍啊?”海棠皱着眉问:“牧如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天天不小了,过了十八早就是成年人了。他跟你儿L子做了什么你知道吗?”牧如泓和她针锋相对,“而且支璐和天天不是我们家的人,你犯得着为了外人成天跟我吵吵吗?那是你该管的事儿L吗?人家用你管?”
“我觉得他俩如果没害人,做什么我都支持。”海棠用力点了点桌子,毫不示弱,“你这种打着‘为你们好’旗号的恶意隐瞒,才是多管闲事。”
这场家庭争端随着牧长觉的一次片场事故画上了句号。
海棠最后一次问牧如泓,“他们在哪儿L。”
他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但也只是摇头,“我的确不知道。支璐只是让我替她们找人办紧急出境,善后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对接的,没经过我。”
海棠把一纸离婚通知书甩在他面前,“天天不是你的家人,那我也不当你的家人了。”
牧长觉早就从牧家搬出来了。
但他每每午夜梦回,也总是想给牧如泓的问题找个答案:那个几天看不见他就闹脾气的燕天天,遇上那么大的事,怎么会离开几年都不找他?
小时候燕天天跟他玩捉迷藏,都会故意躲在只能被他找到的地方。
可他掘地三尺地找,怎么会找不到呢。
牧长觉想不通,燕征天到底去哪儿L了。
牧长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跟陈杰交代:“我总觉得这个事儿L还是有问题,如果有可能,还是想办法查出来出事那天的具体情形。”
燕知靠得有点腰酸,惺忪中转身搂住牧长觉的肩颈,“肚子不舒服。”
牧长觉难得被他主动抱一下,蹭了一下他的额角,“睡吧,没事儿L,我给揉揉。”
陈杰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又担心缺个人端茶倒水,“我跟剧组说一声吧,今天下午歇了?”
牧长觉看了一眼表,“嗯,照常计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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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知刚恢复意识的一瞬间是舒服的。
他顺应着肌肉的自主行为,把胳膊里面的温暖和安全下意识地搂紧。
但是搂着搂着,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他正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靠在牧长觉怀里,而且两只手都没闲着,紧紧抱着人家的脖子。
他睁开眼。
办公室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又放松下来。
牧长觉肯定早走了。
他下午还有戏,也不至于让整组的人为他耽误。
燕知靠在牧长觉怀里,冷静地组织群发给剧组的道歉短信。
“你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这么熟,我能叫得醒吗?”牧长觉慢悠悠地回答他。
燕知知道幻象是不可能突破梦境和现实的,也不跟他追究。
他在牧长觉肩窝里蹭了蹭脸上的碎发,“累。”
“睡一天了还累?”牧长觉笑着叹气,“还累就继续睡。”
燕知按着牧长觉的手,在自己肚子上小幅度地揉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