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突然想親你一下。」說完,孟星河便低頭親了上去。
凌睿下意識想躲,可又覺得怕什麼呢?於是他仰頭,接住了孟星河的嘴唇。
畢竟周圍還有人,孟星河只敢稍微碰一碰就抬起了頭,滿臉通紅。
「其實今天…今天,我有個東西想送給你。」
凌睿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拿出來看看。
孟星河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禮物,連個戒指盒都沒有,只裝在深藍色的絨布袋子裡。他翻開袋子,掏出一枚黃金素圈戒指,樣式十分樸素,沒鑲鑽,也不是流行的鉑金材質。
「可以嗎?」他握著凌睿的左手,那個地方曾經戴著過周崇和他的訂婚戒指。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戒指勒出來的淡淡痕跡都消散得一乾二淨。
凌睿嘴唇微微張開,卻沒發出聲。
孟星河把戒指套進去,不算十分服帖,52號略微大了一點點。
凌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稍微翹起四根手指審視了一番戒指,那表情卻像是在看別人的手。以凌睿的審美來看,這枚黃金戒指甚至有點丑,是美國二戰時期最流行的那種寬度。
「為什麼買黃金的?」
「那些流行的款式我都看花眼了,也把握不了你喜歡哪種。但是我覺得這個樣式應該可以戴很多年都不過時。等我們年紀大一點,戴著也不難看。」
「你想戴多少年?」凌睿的口氣很輕,似帶著一絲笑意在問。
「越久越好。」
「你的呢?我給你戴。」
這時候剛才在隧道里擺網紅造型互相拍照的三個小姑娘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朝著他們望過來,眼睛發亮。三個人的聲音雖然刻意被壓得很低,但是還是引起了凌睿和孟星河的注意。
凌睿倒是大大方方的對著她們笑了笑。
孟星河卻立刻害羞得要收起絨布袋,然而他的動作還不夠快,被凌睿先一步捉住了手腕。
「給我。」
他只能把袋子交到凌睿手裡。凌睿從裡面摸出另一枚戒指,看了看孟星河的手,戴到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
孟星河沒像凌睿那樣對著自己的手指反覆審視、欣賞,他反而一把將手揣進了褲兜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掌有點兒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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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o章談判
吳嵐一個人坐在臥室的貴妃椅上,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特別不好,雙眼黯淡無光,眼角幾絲的皺紋仿佛是盤踞在山間的崎嶇小路,平日裡遮掩在綠蔭之下,如今全都都露出了真面目。白天的容光煥發就像是一片面具,現在年齡的痕跡交疊在疲倦和焦慮的情緒中,越發顯得突出。
檯燈的光原本是柔和適中的淡黃色,可現在映照著吳嵐那張慘白的臉,卻看起來莫名其妙讓人有些心慌和恐怖。
凌邵文進屋休息的時候看到吳嵐一個人坐著在發呆,背脊輕微彎曲,於是他走過去按了按老婆的肩問:「怎麼?打麻將輸錢了?」
吳嵐當然不會為了打麻將那點小事露出如此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啊,人一不順起來,諸事不順。」
「跟我說說?」
「不和你舔堵了,都是我弟的事情,早點休息吧,你明天一早不是還飛德國嗎?」
凌邵文也有一點夫妻心靈相通,總覺得今天的吳嵐不太一樣,於是又在吳嵐身邊坐下來,問:「是很棘手的事情嗎?」
吳嵐靠在丈夫懷裡,忍不住就要說出來了,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想好要如何開口,只淡淡地搖頭,「我有點頭疼,休息一下就好了。他不就是那麼幾件事嗎?我會看著辦。」
丈夫的手再次按了按她的肩,仿佛有千斤重。
第二天凌邵文直接從家裡去了機場,吳嵐轉頭就打了電話讓凌睿回家。
凌睿原本挺忙,是擠不出時間的,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吳欽淞把事情捅到他媽面前去了,否則他媽不會著急到要在上班時間讓他回去。
回別墅的時候他發現家裡的保姆、花匠全都不在,應該是被打發出去了。凌睿在門口輸入指紋的時候看到自己手指上突兀的金戒指,他一開始想著取下來,免得節外生枝刺激到他媽媽。可多了看兩眼後,又沒捨得取下來。
見凌睿表情淡定,吳嵐的情緒也稍微安定下來,可當她聞到兒子西裝外套上竟然有一絲菸草的味道時,心情又晃晃下墜。
「來你爸爸書房吧。」
凌睿跟在她後面,雖然只是一眼,也看出了她的憔悴。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大半個書房。吳嵐還沒說話,凌睿便搶在前頭開口了,「小舅跟你說什麼了?」
「他給我看了你的照片。」
凌睿張張嘴,似乎下意識的要狡辯什麼,可他還沒說話,吳嵐就擺擺手,制止了他說話。
「是那個孟星河逼你的,對不對?」
「不是。」
「不是他?穿成那樣難道是你自己想的?」
「我說了,不是他。」
吳嵐微微蹙眉,盯著凌睿的眼神很是無奈,「你小時候偷偷穿過我的裙子是不是?那時候我還當是保姆偷偷動了我的衣服,沒往壞處想。現在看來,當時也是我太疏忽了,總覺得你這麼優秀的孩子,不該是這個樣子。」
凌睿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口,不明白優秀的人和特殊的癖好又有什麼必然的關聯,但他習慣了不去反駁父母的這類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