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眉头紧蹙的瓦尔特,陆淮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般,淡淡一笑。
“瓦尔特先生,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我和你有相似之处,就是……”
“都不止死过一次。”
瓦尔特抬起目光,迎上陆淮的视线。
“但也有一些差别,我们两个的生死境遇或许有不同之处。”
“但重要的是付出生命的这一行动,总有一些东西,当初值得您舍弃自我,不是吗?”
说着,陆淮走上前,将一样东西递到了瓦尔特的手中。
瓦尔特略有不解地垂下视线,而在他手心中,此刻放着的,是一支断裂为两截的钢笔。
“我知道瓦尔特先生你所忧虑的是什么,你心中挂怀着列车组的无名客们,你担心有一天他们会在开拓道路之上遭遇不测,所以,你已经开始准备,做你自己口中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我能够理解,但是如今的我,在你们的开拓道路之上没有能力提供直接的帮助,我只能说,瓦尔特先生,假如有一天你不得不于【自我】的内外做出抉,并走上某条道路,或许那个时候,这位先生能够为你提供帮助。”
陆淮说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瓦尔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心,那支黯淡无光的钢笔之上。
这位先生……?
“当然,如果不需要做出那种抉择便能够走完开拓之路,自然是最好的,这个……或许应该说是一个绝境之中的保障吧。”
说到这里,陆淮的视线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请相信我,瓦尔特先生。”
“不用为前路而感到迷茫,当你心中早已有为他人而牺牲自我的强烈意志之时。”
“这片宇宙之中,便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高墙。”
……
瓦尔特的身影于花间小径之中渐行渐远,站在门前,陆淮望着那个握着拐杖,略显孤独的背影,沉默许久。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再有人能够踏上【无我】的命途。
但这始终翻涌着波涛,滚动着暗流的世间,总需要一叶扁舟,孤身面对那淹没天渊的浪潮。
瓦尔特·杨,或许命中注定他也是其中之一。
紫色的桔梗摇曳着,当瓦尔特的身影终究消失于花海之中,陆淮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内,陆淮走上楼梯,当他刚刚伸出手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忽然,一个黑色的东西朝着他就飞了过来。
猛然抬手接住飞来之物,却现是一个笔记本。
“这会儿知道来了,嗯?”
书桌前,黑塔侧过头望向陆淮,那副表情看起来怎么都算不上友善。
几年的时间过去,离开封闭类时曲线之后,黑塔的身体正常地成长着,相比于当初的娇小玲珑,如今也已经变得窈窕,尤其是那‘平平无奇’的地方,也逐渐显现出几分丰满。
变化还是很大的,至少从一开始身高只达陆淮胸口的位置,如今已经到了抬头就能撞上他的下巴。
看着陆淮,黑塔“冷笑”一声。
“滚出去!”
陆淮:“……”
坐在地毯上,塔伦塔咬着手指,看了看黑塔,又看了看陆淮。
随后扬起双手,欢呼般地喊道。
“滚出去!”
“别跟你妈妈学这些话!”
陆淮叹了口气,走进书房将笔记本放在书桌上。
“瓦尔特先生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好歹让我跟人家聊完嘛。”
瞧瞧后面,人家都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黑塔哼了一声,视线落到塔伦塔的身上,朝着她伸出手。
“过来。”
塔伦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颠一颠地跑到了黑塔面前。
将塔伦塔抱在怀中,黑塔握着她的手,平静地问道:“流溢论看完了?”
“嗯!看完了!”塔伦塔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