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拉上,便听到对面的声音传来,“没了六福怎么就不能活了?”
是岑砚。
庄冬卿脑子已经犯晕了,说话声都含糊,“你还不睡?”
敢情他们刚才的小心翼翼都白费功夫了。
却没等到回话。
庄冬卿悟了,“伤口很痛吗?”
以为岑砚不会承认,庄冬卿都没抱有期待,那边却开了口,“不止,也有些事情想不通。”
“是什么?”
庄冬卿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追问,但迷迷糊糊的,离这么近,今天该照顾的也照顾到位了,他心里莫名和岑砚又拉近了些些距离,下意识便出了口。
默了一阵,岑砚:“你说,真的虎毒不食子吗?”
庄冬卿:“你要问老虎的话,那自然不是,食物匮乏的时候,母虎也会先保证自己的;你要问人的话……唔,你比我清楚多了吧。”
一番话越说越困,最后一句,已经近似于低喃了。
岑砚笑:“你倒是实诚。”
庄冬卿却道:“睡吧。”
岑砚一愣。
庄冬卿:“不累吗,又中箭又被蛇咬的,心疼心疼自己好好休息……”
尾音太低,被吞没进了口腔,后面的话没说全。
不过片刻的缄默,庄冬卿呼吸便匀了,累狠了,睡了。
岑砚难得被人教训,回过神来,却也并不怎么生气。
可能是麻烦了庄冬卿一天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正经教训。
心疼自己吗?
蓦的想到庄冬卿那个“双亲健在”的言论,岑砚失笑。
也是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为了肚子里的那个说的。
但,
不论如何,终究不是句坏话。
笑罢,岑砚真的闭上了眼睛。
跟着庄冬卿的呼吸声,沉入了梦乡。
*
庄冬卿认床,一觉到天亮,醒了。
醒来觉得腿疼,走太多了,乳酸堆积。
披了衣服,起身去小解,回来想继续再睡,晨光透进窗户,打照在岑砚的脸上,庄冬卿过了一眼,要缩进被窝前,觉得哪儿没对。
猛的再看过去,庄冬卿语噎,岑砚……未免气色太好了一点。
几步走过去,动静不算小,人也没有醒。
庄冬卿伸手往对方额头一搭,便知道坏了。
湿着衣服,带着伤口熬了大半天,终究不是铁打的啊。
低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