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殿
轻霜已经被带走了,刑检司之人已经搜了轻霜寝居。
月兰夫人坐在主位,沁竹、弄菊、寒雾、宁路、宁德、宁远六人跪在下。
月兰夫人扶额:“今日之事事突然,宁德,你作为潇湘殿大太监,可知与风槐对食之人为谁?”
宁德抬,红了眼:“奴才无能,出了这等子事,奴才竟是不知。”
月兰冷笑:“管理下属不力,宁德你该当何罪?”
宁德疯了般给月兰磕头,咚咚而响:“是奴才之错,奴才任娘娘责罚。”
月兰不耐道:“别磕了,本宫听着头疼。”
宁德闻言伏地果真不磕,但也不敢抬。
月兰淡道:“沁竹、弄菊,你俩是本宫从家里带来的,寒雾、宁德、宁远自本宫入东宫就伴本宫左右,宁路是父亲打点的,本宫信你们不能够是背刺本宫之人。轻霜近日可有异常?”
六人听月兰夫人所言,感激地红了眼,寒雾道:“奴婢谢娘娘信任,自奴婢跟了娘娘,受娘娘庇佑,就只忠于娘娘一人,无任何不臣之心。轻霜素日稳妥周到,奴婢不知其是否受人挑拨。”
月兰叹道:“本宫还未动手,这事就算计上本宫,依你们看,是谁?”
沁竹:“若论后宫谁最看不得夫人,那定是皇后,可皇后如今也没得好,在太后寿宴动手也未免嚣张了。”
弄菊抬:“依奴婢看,嘉德妃恐怕也不无辜,虽说风槐提到嘉德妃,又怎知其不是故意说出恩情以脱嘉德妃之嫌疑,嘉德妃素来与娘娘不和,又养着大皇子,想借娘娘之手处理惠昭媛和嫣宝林也是有的。”
宁德咬牙:“这梁尚食恐怕也不是个好的,她说药是轻霜给的,若是轻霜背刺也罢,若轻霜是无辜的,那就说明梁尚食背后有人,不是嘉德妃便是皇后。”
月兰微顿:“梁尚食姓梁,有无可能是梁氏族人?”
宁远:“娘娘所言有理,梁氏当初闹得并不好看,梁尚食和风槐若都是梁氏之人,那蛰伏宫内攀咬咱们也是有的。若再有人以此推波助澜,倒是好算计。但用梁尚食之前,奴才细细查探过,倒不见得是。”
月兰凝眉:“呵,轻霜跟本宫多年,本宫虽愿信轻霜,但慎刑司不是个好待的。既然有此布局,背后之人便有对策,轻霜知道的太多了,有的是人要她的命,宁路,交给你了。宁德,把那对食太监搜出来。寒雾,带人彻查潇湘殿,切莫混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都下去吧,留沁竹,弄菊服侍本宫。”
六人应是,宁德的额上已结血块,眸色冷冽。
待四人出殿,月兰瘫坐椅上,目色无神。
沁竹忧心道:“夫人,您这是?”
有泪从月兰眼角滑落,月兰抹去,笑道:“呵呵,七年情谊,他竟不信我?”
弄菊焦心道:“娘娘,陛下对您之情您难道不晓?还有谁人能与娘娘一般七年恩宠无人可与您相较!娘娘何必妄自菲薄,陛下心里定是信娘娘的,不然又岂会夺皇后宫权,禁足嘉德妃?”
月兰夫人:“你们说,是不是做了皇帝就会变?”
沁竹焦急道:“娘娘莫说胡话,潇湘殿是除凤仪宫外最好的宫殿,这些年陛下对娘娘如何奴婢们都看在眼里,说是寻常夫妻都不为过!更何况,娘娘还得想想许家呀,娘娘若失了斗志,可叫许家如何?太子府时,娘娘所受争斗还不多吗?”
月兰红着眼,叹道:“也不知是不是本宫多心,是啊,本宫还有许家要顾。皇帝和太子终究不同,王嫔与夫人亦是不同。本宫有陛下,本宫何时输过?把事情往皇后身上推吧。”
次日,销雪睡了个好觉。
惠昭媛咬牙道:“如意,幸得本宫走得早,否则还真得叫人算计不成?”
如意给惠昭媛梳:“娘娘莫气,总归咱们千防万防着,不能叫那起子小人得逞了去。此次之事,论起来娘娘还是受害者,这回,便看着他们闹罢。”
惠昭媛冷笑道:“呵呵,竟也有月兰夫人吃亏的一天,有她在一日,陛下便看不见本宫,好在她身无皇嗣,否则那贵妃之位还不成她的?如意,你说,咱们要不要推波助澜一把?”
如意急道:“娘娘莫急,后宫新人旧人何人不视月兰夫人为眼中钉,这回既与我们无关,咱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惠昭媛不满地攥拳咬牙:“本宫的孩儿可是差点遭算计,叫本宫如何甘心?万一陛下护着她?万一证据不足?又让本宫天天看着她装模作样,叫本宫多难受?”
如意叹气:“娘娘,事有轻重缓急,若是娘娘此刻冲动招人眼,日后还有好些月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娘娘莫忘家主之语呀。”
惠昭媛眯眼:“呵,好如意,你说的有理。给本宫请太医,不用瞒着,就说本宫受惊动了胎气。陛下公务繁忙,叫御膳房做一份莲子羹,不必去心,一会本宫带着去华阳宫。”
如意应是。
云玉殿这边,趁着傍晚凉爽,销雪敷着泥膜躺在摇椅晒太阳,月白煮茶。
销雪:“兰苕,宫内可有何新鲜动静?”
兰苕笑道:“金尾打探消息有一手,方才才和奴婢说呢。潇湘殿的轻霜死了,是被毒蛇咬死的。轻霜香囊夹层里藏有一颗药丸,太医验出来是鹤顶红,服用死状就如风槐是七窍流血。”
销雪好笑道:“哦?这样看来月兰夫人害人的链条纯熟啊,梁尚食呢,可有消息?”
兰苕:“倒是没有,还是昨日说辞。哦对了,还有潇湘宫偏井里现一具太监尸体。”
销雪:“莫不是那对食之人?”
兰苕:“似乎是的,听说还留了绝笔血书,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
销雪眯眼:“兰苕、月白,你们觉得会是谁呢?”
兰苕摇头:“奴婢不知,但无外乎就是那三人罢。”
月白的茶正煮好:“依奴婢看倒是谁都可以是。”
销雪:“啧,月白可真是,这宫里可不需要真相,真相只服从有能力的人。”
兰苕疑惑:“可有关皇子,陛下也不在意吗?”
销雪冷笑道:“陛下呀,说不定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愿知道之人。怎么,觉得可怕?无情?”
兰苕点头。
销雪:“傻姑娘,记住祖母所言,天子无情,皇家无亲。哪个皇帝不沾血,更何况这位看尽阴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