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压制内心的痛恨,“陛下,甘水一行人实在可恶,房梁之下的无辜亡灵不该受此屈辱。”
众人不敢开口,只是蠕着嘴,眼神飘忽不定。
君朝身上的帝王怒气掩盖不住,他不说话,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胆寒。
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来人,将甘水她们绑来这里。”
“是,陛下。”
立刻有护卫下去执行君朝的命令。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静待消息。
待到甘水她们被绑来时,雨已经微乎其微了。
她们被身后的护卫一脚踢来跪倒在地,由于嘴巴被堵着,只能出痛苦的呜咽声。
君朝让人扯下甘水的布条,甘水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着,却不敢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君朝指着身后的废墟,问她,“甘水,你知道这是哪吗?”
甘水打哆嗦,不敢回话。
君朝眸色变化,危险聚集。
权倾麻利的上前,给了甘水心窝子重重一脚,甘水被踢翻在地。
她来不及呼痛,权倾就一脚踩在她胸口,严声质问,“陛下问话,听不听得见。”
“听,听得见,贫尼知错了,”甘水小声的哀嚎着,胸口那里火辣辣的痛。
权倾这才松脚,转身禀告君朝,“陛下,她听得见,有话要说。”
“嗯,”君朝点点头,浅淡却暗藏深机的目光放在了甘水身上。
甘水立马忍痛从地上弹起来,匍匐似的跪在地上。
其余人都权倾连贯的行为看花眼了。
难怪先帝和君朝喜欢在审人时带上权倾,原来是她人狠话不多,能动手就动脚,让人不得不说话。
甘水道,“回陛下,这是小人们藏人堆坛的地方。”
“藏人堆坛,”君朝念出声,“甘水,你们的交易是怎么进行的,买主从何而来。”
甘水嗫嗫嚅嚅,却在瞥见权倾阴沉沉的目光后,吓得一激灵,迅张开说话。
她实在是怕了权倾的雷霆脚。
甘水道,“回陛下,我们的买主都来自于上香拜佛的施主,有需要胭脂美人的,便在递香油钱时说一句‘胭脂醉美人,美人怀上来’,我们便知道根据他的需求,给出价格,达成买卖。”
易书问,“何时开始的,买主的信息有几分真假。”
甘水连声道,“回大人,是从永顺二十年开始的,至于买主,小人也不清楚,我们只管做买卖,并不在意买主的信息真假……”
她的声音越不受控制的低下去,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永顺二十年,”君朝冷笑,“父皇病重,关亲王狼子野心,而你们,身为皇家崇拜信仰之地,却在此时贩卖少女,做着胭脂美人的买卖,不知道良心可痛。”
君朝的笑,让朝中大臣若有所思,心里不由同时想起了那个人,他们曾经的帝王。
他当之无愧是北国最为出色也是最为心狠的一位帝王。
大臣们看着面前的君朝,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年帝王越的像先帝了。
相似的眉目,相似的手段。
或许他现在还嫩了点,可雄鹰终究会展翅,老虎始终是山中之王,而他,总有一日,会睥睨天下。
权倾的眼眶微微湿润,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每每提到君云修,她总是忍不住泪糊了眼。
权倾身旁的易书注意到她的异样,在身后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回头,看着他。
易书微微的摇头,眼神示意她不可。